打仗就要武器,武器就要钱,要钱就要收税,收税又要压迫百姓。
打场仗,大宗经济倒退几十年,白骨露於野,千里无鸡鸣,生民百余,念之断人肠,书里写不开玩笑。
蔺泊舟头疼地坐这会儿,见案上,还摆着封奏折。
——是崔阁老关于安垂事件自陈书。
如果异族势力是些闲散游骑和小部落,他们铁骑踏入汉人境内,他们没有补给线,想要无非是钱财和生活用品,会像旋风样,疯狂地抢夺番,然后立刻撤回自己领地。
但如果是已经成气候部族,拥有充足马匹,粮食,和军备,战斗力还强,就会像股狂风,深入汉人腹地,攻入山海关,入主中原,甚至颠覆大宗王朝,建立起异族在中原大地上政权。
蔺泊舟眉头紧锁。
任何时候,都尽量不要打仗。
打仗只会把个国家越打越穷,越打越弱,谓之穷兵黩武。
摄政王妃事人尽皆知,而安垂又是崔阁老府里豢养人,他到底难辞其咎,便自觉地向朝廷写封自陈书,随后闭门谢客在家,就跟蔺泊舟最开始被弹劾时样,静静地等候着陛下调查和发落。
蔺泊舟将急信看遍。
“建州守备被杀,朱里真人在城中劫掠,毛诚昌没有什动作?”
陈却连忙拿起另封信:“这是刚收到六百里加急,毛诚昌说,已派遣兵马前去镇压。”
蔺泊舟将信再看遍:“信里还不忘催军饷,他毛诚昌怎敢,自己地盘姑息养*,以致于异族强大,发来信件居然还想着要钱。”
但是,既然开边衅,打得拳开,免得百拳来。
他蹙眉半晌,说,“下旨给毛诚昌,来信全都看到,命他立刻起兵,再往辽东派几个监军太监。告诉他,如果镇压不建州祸乱,那新账旧账起算,提着头来见。”
这些监军太监是蔺泊舟耳目,会向他通报真实军情,以免毛诚昌再有所隐瞒。
陈却应声后,这就开始拟旨。
蔺泊舟坐在椅子里,脑子里升起股疼痛感。大宗已经很穷,这几年稍有起色,谁知道边陲又有异族作乱。
摄政王怒,其他阁臣也怒,纷纷点头,心里快意无比。
这毛诚昌向来跟崔阁老过从甚密,两人都激怒蔺泊舟,看来这次倒台几率很大,因为他们心情非常爽快。
陈却叹气,说:“那只能等着毛总兵好消息,总不能整整个辽东,让这朱里真族搅得稀巴烂吧?”
但可能性不是没有。
蔺泊舟摄政六年来,南部曾有土司作乱,但不能和北方异族侵扰相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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