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泊舟站在那里,没什动作,听管事叫得极凄厉,便轻轻地抬抬手。
士卒立刻放下棍子,将后背血迹斑斑管事抬上来。
他身后站着清客,山行说话:“晦气,连个人都看不住,就知道推牌九打马球。先留你条狗命,下次再犯,王爷定不会轻饶你。”
那管事带着哭腔:“小人明白,小人明白,谢王爷开恩。”
“滚吧。”山行吩咐下人,“把他抬回去。”
孟欢没想到和摄政王照面来得这快,僵硬转动脖颈,顺着花枝阴影小心翼翼看去,望到那里站着道身影。
青年身量极高,衣衫下摆及地,内里赤裳绣着暗金纹路,两肩各织条锦绣蟠龙,腰环绶带,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,只手拢在袖中,另只手不急不缓地盘着条白玉珠串。
珠串在他手中粒粒地送,刚责骂下人,指尖却无任何停顿。
阴影里孟欢看不清他五官,只恍惚觉得鼻梁犀挺,唇瓣犀薄,眼睛处蒙层雪白薄纱,带过耳背,束在头顶玉冠处。
——看到这条白纱孟认就懂,这是摄政王蔺泊舟。
男声极低,沉沉。
“知道失职,还不去领罚?”
奴才脸色惨白:“王爷……”
来不及申辩,背后已走出两列甲兵,用夹棍压着管事小腿内折,再挟着腋下拖行到黑暗中。
接着响起管事杀猪般嚎叫声。
织军队,跟这摄政王相爱相杀那叫个精彩。
原主能逃,为什不能逃?
孟欢内心被股豪情壮志填满,但刚拉开门,发现院子里不知何时站许多兵马,黑压压排成几排,别说人,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。
秒被泼冷水孟欢:“……”
听说谢谢你,因为有你,温暖四季。
眼见着这管事被抬走,院子里恢复安静。
短暂沉默中,孟欢感觉到,摄政王蔺泊舟目光再次落到自己身上。
孟欢后背直接凉。
感觉自己是只柔弱小兔子,被蔺泊舟拈在指尖,肆意
大*臣,佞臣贼子。
内在残,bao如修罗,外在俊美如佛子。
小奚奴舔舔唇,问:“公、公子,你还逃吗?”
“…………”
孟欢凉凉地看他:“住口。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王爷饶命,王爷饶命!”
这破音听得孟欢后背凉。
站着,bao君,名……名不虚传。
孟欢刚想装作什都没发生,关门进屋,那低音却盘旋在自己头顶,轻轻句:“谁?”
毛骨悚然,像是能把人皮剐下来。
小奚奴跟在他背后:“公——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院子里人黑压压,月光之下,个管事打扮仆从正跪在地上,将头磕得“邦邦”响。
“王爷饶命!王爷饶命!小人下午稍走神孟公子就撞柱,是小人错,小人失职,求王爷饶命,求王爷开恩呐!“
奴才声调惊恐曲折,匍匐在地不断往前爬,但被花影里探出只皂靴毫不留情地踢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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