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惊喜呼喊,声音不大,却足够安静院落里人听得清楚。
还在思考伴奏里录些什厉劲秋,顿时回神,勾起温柔笑。
“啊,下午好。”
钟应时常在院子里试琴。
比起封闭音乐厅或狭窄琴馆,雅韵澄澈清泠弦声更适合开阔自由天地,也更适合研究遗音雅社留下来曲谱。
如果不是伴奏,张十弦怎可能同时弹出琵琶和二胡声音?
他竖着耳朵再仔细听——
好家伙,里面还有类似马林巴或者三角铁敲击音色,夹杂在模糊伴奏里,时之间难以辨明。
厉劲秋哑然笑,原来钟应也会开个伴奏,个人模拟音乐会排练。
他饶有兴致双手环抱,依靠着长廊立柱,专注欣赏这曲独特十弦与录音演奏。
十弦琴是不同。
厉劲秋无数次感慨喟叹,使得他脚步变得急切。
他绕开遮挡视野树木,便见到席地而坐钟应。
年轻人身穿浅灰色T恤,盘腿坐在阳光充沛院落。
他将十弦雅韵搁于膝上,如同位身处山林间文人雅士,随性抚琴自得其乐。
客人,而是当熟人。
厉劲秋觉得奇怪,却没说什,直接循着她指引,穿过琴行狭窄通道,走进豁然宽敞樊林。
樊林是处复古山水园林院落。
琴行内门直通着复古简洁长廊,旁边便是绿植成荫小桥流水,假山绿树。
厉劲秋沿着长廊前行,惊讶于这片私人宅院宽敞和幽静,他仿佛进入市政公园或者苏氏园林,而不是樊成云大师宅邸。
厉劲秋走过来,见到钟应播放伴奏笔记本电脑和外接音响。
他问:“你在弹什?”
“首没能完成曲子。”
钟应将雅韵安顿在琴桌上,伸手按下播放,刚才响过伴奏
钟应十弦,弹奏得流畅,如厉劲秋记忆里顶尖天才。
可是,琴声渐低,顺着乐曲逐渐高亢,他反而弹得犹豫起来,仿佛这首乐曲并不完整,还需要他点点去改变旋律,才能实现最完美配合。
渐渐,伴奏在乐曲尾声处消失。
十弦琴音如流水般归入自然,只剩下庭院呼呼风声夹杂着鸟鸣。
“秋哥?”
厉劲秋愣愣看他,只觉得他们明明身处同片天空,钟应却仿佛停留在时光间隙,连身后门楣古老琴馆,都为他镀上陈旧昏黄滤镜。
他指尖弹响每个音,都在追溯着消失在历史里声音。
张琴而已,竟然弹奏出数人同台震撼,好像有成千上百位乐师,与他共弹美妙恢弘旋律。
听着听着,厉劲秋忽然觉得不对。
钟应开伴奏?
没走几步,他就听到熟悉琴声。
弦音轻抚,涔涔清澈。
他确定这是那张独特十弦雅韵。
自钟应演出之后,他寻遍国内古琴大家专辑,对国内经典古曲若指掌。
连樊大师琴曲都反复聆听,仍是找不到像十弦雅韵般独特宽广音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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