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贝卢死死盯着他。
他穿着那时候中国人惯穿长衫,斜斜盘扣、长长衣摆,淡蓝月白色泽永不褪色,仿佛位年仅十八岁故人,跨越漫长沉闷时空,千里迢迢赶来,为挚友庆生。
贝卢喉咙顿时干涩,眼眶变得湿润。
因为他看到不是脾气执拗钟应,而是他心心念念知音——
“沈聆……”
政要、商贾、亲属、朋友,纷纷向他送来祝福,门外花篮、花束占满走廊,新闻记者也是追着拍摄这位慈善家身影。
然而,他只关心《金色钟声》。
能有十弦雅韵参与演奏协奏曲,是他毕生期望,无论多少人走到他面前来与他攀谈、闲聊,送上祝福,都无法分去他半分心神。
因为,他只在乎舞台上走出管弦乐队、站在正中指挥,还有他等候已久《金色钟声》。
指挥帕米拉代表着乐团与意大利音乐剧院,献上对老先生祝愿。
他伸手抓住认识四十年朋友,声音低沉质问道:“多米,你背叛是吗?你被中国人蛊惑,你也认为做切都是错?”
“哈里森……”
多梅尼克很少这叫他,并不否认自己想要帮助钟应事实,“那你告诉,收藏室十弦琴、墙上书信,是怎来到你身边。”
贝卢松开手,选择沉默,视线抗拒看他。
不再年轻钢琴家叹息声,问道:“你就算喜欢音乐,留着那张琴又有什用?沈聆已经不在。”
有意大利人最喜欢雏菊。
多梅尼克为他献上束简单雏菊,伸手为他整理领结。
“祝福你,老朋友。”
贝卢捏着小小花束,这是他最爱花,花语“深藏心底爱”,正如他对沈聆感情。
多梅尼克说很多话,还特地提到后台正在准备演出钟应。
这场生日音乐会主角,却睁大眼睛,持续看向帷幕遮挡后台,催促身边助理。
“钟应呢?琴呢?他们什时候出来?”
忽然,灯光渐暗,管弦乐队井然有序入座,只剩下独奏乐器位置,空荡荡琴桌,等待着演奏者出场。
轰鸣掌声,随着位身材高挑年轻人响起。
他抱着张与众不同古琴,没有向伟大哈里森.贝卢投去丝视线,徐步走向琴桌。
“他在。”
九十七岁老人格外坚持,显露出孩童般固执。
“马上就能见到他。”
第三玫瑰厅,首排毫无遮挡位置,足够贝卢舒适欣赏雏菊与玫瑰装点舞台。
这不是什严肃音乐会,而是为庆祝他生日。
“他是见过最有天赋古琴演奏者,如果你喜欢待会音乐,可以提个建议吗?”
眼睛浑浊贝卢,耐心捧着花束看他。
多梅尼克仿佛下定决心,说道:“你能不能把那张仿制十弦琴,送给他,让他带回中国?”
“这不可能。”
贝卢心情再好,对待雅韵如既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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