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安，睡觉！”
第二天
早，贝卢
助理敲响房门，为他们亲自送上
早餐。
钟应觉得，厉劲秋昨晚肯定很难熬。
他疲惫神色如初见时阴郁，仿佛直饱受失眠困扰。
然后，在这个关禁闭夜晚，失眠得更加彻底，只凭他脸色都能看出他困顿不堪。
可惜，钟应不是在开玩笑。
他心中千百万首曲谱，随手都能精准弹奏出来，十分专注为厉劲秋演奏。
焦躁不安厉劲秋，双手环抱，坐在沙发上欣赏，努力去倾听无声乐曲。
他不得不承认，钟应指法极美，挑跪叩勾，尽显琴意。
但是，他脑海里响起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、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，又回忆多首雅俗共赏曲谱，都没法跟钟应指法对上，惹得他心绪更加烦躁。
东晋隐士、田园诗人，写过《桃花源记》，还有《归园田居》，但是……
“
可没听说过，他还有这嗜好！”
钟应不知道为什
，听到厉劲秋说话就想笑。
任性、直白、纯粹作曲家，总是用些独特词汇表达自己观点，准确又奇特戳中钟应情绪。
他带着温和笑意，双手没停，猱挑勾抹尽是专注。
都能从思考中回神，转头看他，“聊什？”
“随便什，你要能唱歌，你唱首歌给听也行！”
厉劲秋任性得塌糊涂，非常受不安静无声禁闭。
于是，闲来无事钟应想想，抬起双手，悬于身前。
他如同弹奏古琴般，指尖虚空按下不存在琴弦，演奏手法娴熟又流畅地拨弄起并不存在弦线。
“助理先生
这地方，连张谱纸都没有，和监狱有什区别？
他越看钟应悠闲弹琴，越发觉得耳边静谧得产生耳鸣似嗡嗡声，没能领悟什悠闲采菊东篱下、什身陷囹圄志存高远……
他只觉得，眼睛好吵！
钟应沉浸在归园田居畅快舒适旋律中，忽然见到沙发上安静厉劲秋猛然站起来。
他大步走进隔壁房间，狠狠把门关，声音低沉急躁。
即使手下没有张古琴，他也能准确即兴演奏，旋律铭记于心。
钟应在温柔婉转乐曲里，徐徐解释道：“陶渊明有素琴张，时常与酒相伴，抚素琴为乐。素琴，就是没有琴弦琴。他曾说：‘但识琴中趣，何劳弦上声。’”
“所以，们身在囹圄，只要心中有乐曲，也能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。”
厉劲秋很给面子，抬手给他鼓掌。
这觉悟、这思想，不该跟他关在间房，应该关去地下室，让钟应在暗不见光地方，去奏响无弦天籁，去见心中南山。
厉劲秋惊呆。
他也算是看过默剧、有极高艺术素养作曲人，还没见过钟应这种虚空弹琴手法！
“你这是做什？”厉劲秋难以置信。
钟应边弹奏，边说道：“在学陶渊明。”
“嗯？”厉劲秋也是接受过教育知识分子，清楚明白陶渊明是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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