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不溯及既往原则,想要回流失文物,令他们只能指望收藏者良心。
只可惜,哈里森.贝卢良心不在这十弦琴上。
樊成云盯着林望归遗像沉思许久,他忽然叮嘱道:“小应,你过几天单独去趟意大利音乐剧院。”
“既然雅韵就在贝卢手上,有个办法,希望能把它拿回来。”
因为,扫描件后面,只剩下沈聆最后篇日记。
里面字字句句,溢满书写者腔希冀。
直至他含恨而终,也没能乘上前往意大利邮轮,更没能等到来自意大利回答。
十弦雅韵仿佛随着他早逝,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。
迄今十四年前,才在意大利贝卢博物馆重现踪迹。
钟应依靠沈聆日记,拼凑出当时慌乱景象,却没法知道其他乐器到底被哪些人带走。
唯独十弦雅韵去向清楚,就在对姓氏为“贝卢”意大利商人手中。
沈先生直谋划着前往意大利。
他写过不少书信托人送去那个遥远欧洲国家,只为得到星半点儿贝卢父子消息。
那时,沈先生甚至不知道“贝卢”是谁。
琴如木鱼空灵,佳音回荡,如撞木钟,两弦共鸣,合为音。五音十二律尽在指尖,甚欢喜!”
沈聆生前日记,谈起雅韵尽是喜意。
哪怕隔着几十年时光,钟应重新读它,都会觉得琴声阵阵,未曾断绝。
再翻几页,沈聆又道:
“战争将息,码头有前往意国邮轮,也不知托人送去大使馆书信,是否顺利到达。倒不担心他们带走瓷器、画卷,只担心雅韵娇气脆弱,望它在遥遥途中未受折损,好叫少些痛心。”
钟应问道:“师父,们能不能请大使馆联系意大利z.府,告诉他们这是假琴?”
“们得先找到雅韵在哪儿,联系他们才有用。”
樊成云为这琴奔走十四年,当它第次出现在意大利,就与z.府打交道,自然清楚里面关键。
琴,是1942年流失。
文物公约是1995年签订。
但他无比确信,琴与琴师终生缘分,不会因为山高水远消失。
只要他去到遥远异国,那琴,便离家不远。
可惜……
可惜。
钟应长叹声,不再继续往下翻看。
钟应沉默翻看沈聆字句。
沈先生被捕入狱,十五天后回到遗音雅社,已经变天。
十弦琴雅韵连同社内贵重物品尽数遗失,只有留守雅社朋友告诉他——
为防止日军抢夺、损坏乐器,他们将乐器和古董文物转移到租界,请日军不敢得罪外国友人代为保管。
然而外国人连夜撤走,全然没有当初友善相助模样,急得遗音雅社社友顾不得等沈先生出狱商量,立刻留下书信简略说说情况,远行去追那些背信之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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