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长辈对晚辈照拂感,云歇心想。
这天,云歇刚睡醒,便听见急急脚步,书童进来,从袖中掏出个红盒,义愤填膺道:“相国叫小给阿越送去,那阿越却不识好歹,拿进去瞧会儿,竟冷脸扔还给小,说……”
云歇狐疑坐起:“说什?”
书童是新来,颇为惧怕云歇,不敢抬头看他,颤声道:“说、说就是云相害得他,他才不要您……假好心。”
书童在心底将阿越骂个千遍万遍,硬着头皮继续道:“他说您指不定怀恨在心,于这药膏里下毒,要杀他泄愤……”
云歇闻言动作怔下,胡乱往桌上扫眼,自己都觉得奇怪。
“还吃这般——”萧让没好意思说出那个“多”字,但云歇确人吃两人量。
云歇却是听明白,搁筷怒道:“你今天怎回事?睡得多你要嫌弃,吃得多你也要嫌弃,你管得着你?你以为你长得很下饭?其实很……”
云歇又莫名呕下:“……反胃,你看都给你闹,没食欲,不吃。”
云歇撂筷子转身就走,萧让万万没想到他点就炸,忙叫承禄去结账,自己追上。
魅力,叫人挪不开眼。
他位于雅俗之间,要雅便恣意又嚣张,高高在上令人感觉遥不可攀,要俗,又偏偏举动都极有烟火气,生动盎然,昳丽勾人。
他能登朝堂,也能入楚巷,能作名垂千古赋,偏又能口吐脏话,能老辣狡猾,却派孩子天性。
就好像他现在,举动虽不拘于礼节,却极赏心悦目,令人悄无声息中软心。
“慢点。”萧让目光稍柔,夹手边菜递过去。
书童说完本以为云歇会勃然大怒,都做好殃及池鱼准备,云歇却只轻笑声,朝他伸出白皙惹眼手:“东西给。”
书童呆愣愣地将药膏递过去,云歇扬手叫他退下,自己进内室。
云歇打开药膏,用小刀刮掉盒里黏腻细密膏体,在底下寻着张纸条。
承禄握着钱袋,目瞪口呆,半晌自言自语:“……要不是云相是个男子,都要以为他……他怀陛下孩子。”
“真是越老越糊涂,成天瞎想些有没,”承禄叹气下楼,“云相要是能怀孕,母猪都能上树……”-
阿越被打二十杖,云歇想想,还是不情不愿地叫人给他带盒上好药膏。
虽然被阿越摆道,但云歇也不知为何,就是觉得阿越合眼缘,让他狠不下心来对他置之不理。
真不完全是因为脸。世上样貌出众者何其多,他要是个个都掺上脚,估计早累死。
云歇望着那滴着甜酱汁菜肴,觉得阵恶心腻味,嫌弃蹙眉:“不想吃这个。”
萧让怔,他记得云歇喜好,这道菜明明是他之前最喜欢几道之。
云歇之前嗜甜如命,可他现在……
萧让扫眼桌上,陡然发现云歇今天就挑味儿重菜吃,偏甜口未动。
萧让奇:“相父怎改口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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