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那儿已经有个人。小孩子才四岁,正个人在冷嗖嗖阳台上欢天喜地玩儿堆土豆。
岳方祇上次见到自己这大侄子,小东西还让人抱在怀里呢。
见岳方祇,他也不害怕,奶声奶气道:“你是谁呀?”
“是你叔。”岳方祇笑。
小崽子和他爹妈好像并不太像,长得倒莫名其妙有点儿像岳方祇自己。大小很快就熟。岳方祇陪他玩儿堆土豆,他咯咯笑个不停。
岳方祇很不高兴,说看她才有毛病,整天东家长西家短,天不编派别人浑身难受是怎着……
可惜赵淑英不听他牢骚,抓起花布兜子,风风火火道:得赶紧走,你爹个人忙,不放心。
岳方祇什都没来得及说,只能看着她蹬蹬蹬下楼去。于是扒拉下头发,陪着白墨干活儿去。
年三十儿,他下午给白墨做四个菜,还包饺子,叮嘱白墨个人好好在家里,最多初上午,自己也就回来。
白墨很温顺地点头,眼里却有些失落。
愕。
白墨轻声细语地讲句阿姨好,有点儿拘谨样子。她忙不迭应。然后两个人便错身子,白墨上北屋干活儿去。
赵淑英神神叨叨地跟岳方祇咬耳朵:“妈呀,怎长这俊?”
岳方祇心说满脸面粉还俊?你是没见着他把衣服脱什样。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,要拼命压着才能不把嘴角往上翘。
赵淑英还在那儿絮叨:“有对象?哪儿人?家里都是干什?看给你六姨家表妹介绍介绍行,那闺女整天挑这个男丑,那个男矬,看这个她应该是能看上……”
小孩子很麻烦。岳方祇心里知道。不过当他们不吵不闹得时候,倒也没那讨人嫌。
他和白墨是没法有孩子。岳方祇自己不太有所谓,只是不知道白墨会不会
岳方祇心里有些愧疚,几乎不想过去。可是答应好事,不去又不好,总得过去露个脸。他亲亲白墨,出门之前叮嘱好多话。
这年三十儿是个阴天,要下雪样子。公交车上也没多少人。岳方祇拎两瓶好酒,到岳大勇家里去。
进门就觉得吵闹得不行。六十多米房子,到处都是家里亲戚。岳家兄弟姐妹轮着过年,今年轮到岳大勇家。
大伙儿看见岳方祇,不知道怎回事都是静。紧接着又赶紧没话找话地点头打招呼。岳方祇客套过,把酒拿给他老娘。
然后熟门熟路地钻进阳台躲清净。
岳方祇脸色垮:“你能别瞎合计,实话跟你说,他早
有主。不是别人,就是……”
赵淑英手机震耳欲聋地响。
岳方祇后半截话被那个扯着嗓子唱歌女高音给怼下去,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噎死。
赵淑英接完电话,又不慌不忙地把话说下去:“上回你三姑和说,你店里有个小伙计长得特别好,就是脑子有点儿毛病。还嘀咕呢。现在这看,人是好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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