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没给嫁妆?你,你这是说什话?”有禄像是被重重脚踩住尾巴猫,不顾切尖叫起来。他小跑着冲到阿莉面前,把扯下她背在肩上包袱,当着所有人打开,从里面拿出张兽皮袄子,献宝似地在空中高举,用力扬扬:“喏,看到没有,谁说没给她嫁妆?这是什?”
皮袄
“就是,就算没有彩礼大部分,至少也得有半才说得过去。”
“阿莉是个有福气。还没过门就被男人疼,他爹有禄看上去也是个好,估计这嫁妆分量可不会少,肯定跟男方送过来彩礼差不多。”
所有这些议论统统都是出自山源寨以外人之口。很乱,人很多,根本无法分清究竟是谁先带歪话题。但这种议论并无恶意,纯粹就是对这桩婚事发表意见。山源寨位置相对封闭,平时走动人不多,寨子里很少有像今天这热闹时候,何况结婚是喜事,谁也不会存心给谁难堪下不台……所以没有插话,知晓内情山源寨村民不约而同保持沉默,用复杂眼光和心态关注着事情发展。
其中,也有几分隐隐期待。
阿莉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女人。从天峰走进来迎亲时候,她就直跟在这个男人身边,秒钟也没有分开过。她生怕这是个梦,必须时刻与天峰在起才不会醒来。否则现实就是卖火柴小女孩,火光灭,世界永远陷入无穷无尽黑暗深渊。
“阿莉他爹是个混子,这哪儿是嫁女儿?分明是把阿莉卖掉。”
“那多彩礼,足够几十户人家吃上好几年。阿莉是个寡妇又怎样?只要男人喜欢就没问题。二嫁?没事儿,那是们磐石寨头领大哥,人家照样风风光光嫁过去。”
“阿莉真有福气,那好男人,还能出得起那多彩礼,这要换是别人还真不行。”
平林寨人来。
漳浦寨人来。
该说说,该做也做。天浩看看差不多,微笑着挥挥手,让迎亲队伍改变方向,回家。
刚走出阿莉家大门,只见旭坤急匆匆从对面跑来,凑集天浩耳边嘀咕几句,他瞬间脸色骤变。
“大家先等等。”
天浩神色片阴沉,转过身,大步走到阿莉父亲有禄面前,嗓音洪亮,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听见:“你为什不给阿莉嫁妆?”
这话问得很直接,现场所有人不约而同闭上嘴,片沉默。无数双眼睛从不同方向看着有禄,讥讽、嘲笑、怜悯、冷漠、幸灾乐祸……
庆元寨人也来。
场面很大,贺喜人来拨又拨。天浩早在个多月前就把消息放出去,广胜和建平现在以他为尊,婚庆方面自然是给足面子。
人多,嘴就杂。
群在体能与战斗方面不会造成威胁老太婆很容易接近别人。嘈杂议论在不知不觉中转换着话题,很快从“彩礼”变成“嫁妆”。
“人家迎娶阿莉给那多彩礼,有禄给女儿嫁妆定很多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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