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她看着自己女儿遗像,对着照片里黄韵笑笑,然后也对笑笑,非常自然,就象黄韵还在她面前样,觉得她真是个非同般女人。
接着,她缓缓道来:“那是1976年时候,父母早就被打作右派去内地接受再教育,个人住在家里。当时既没有去上山下乡插队落户,也没有进厂做工人,初中毕业,就进街道生产组,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吧,不会明白什是生产组。那时候无非是糊糊火柴盒,装订纸张之类活,非常辛苦。有天,生产组里来个年轻小伙子,他就是黄海东,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,因为是生产组这种地方,也没人去过问。他很少和别人说话,但是他什活都肯干,生产组里多是女同志,们也乐意把重活脏活留给他干。他每天晚上都睡在生产组小仓库里,那里是间漏风小房间,对着马路,潮湿阴冷,那是冬天,在那地方过夜简直会被冻死。于是,可怜他,就让他搬到家里来住。那些天里,这整栋石库门里就个人住,趁着没人注意,他在家里住几天时间,他直随身带着个铁皮箱子,用铁锁锁着,从来不让碰这个箱子。忽然有天晚上,天很冷,他拎着箱子悄悄地走出去,很奇怪,就跑到窗户边上,看,就是这个窗户,从这个窗户往下看去,是石库门天井。”
走到窗边,往下看看,果然,天井里除中间过道,四周都是泥地,种许多普通花草。
黄韵妈妈继续说:“那晚,从这个窗户往下看去,看到天井里有个人,正举着把铁锹似地东西在泥地上挖坑。很奇怪,那晚月光特别明亮,那个人抬头看看四周,看到他脸,在清澈月光下,可以看清楚,那是黄东海脸。他身边放着那个被他当作宝贝似铁皮箱子,屏住呼吸,偷偷地在窗口看着,他似乎没有发觉,他还在卖力地挖着,挖好几个钟头,挖出个很深很深坑,大约有个人这深,最后,他把那个铁皮箱子埋进坑里,又把挖出来泥土再全部掩盖上,弄得严严实实地,点挖过痕迹都看不出来。然后,他就走出大门,以为他只是出去走走,却没有想到,他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,九个月以后,黄韵就出生。二十多年过去,再也没有见到过他,也没有他任何消息。”
明白她省略掉中间很多情节,比如她和黄东海之间事情,仅仅是可怜他才让他住到这里来吗?也许只有她自己明白,又看看梳妆台上那张黄东海照片,他确很能吸引女子,尤其是他忧郁,也许确能让女人来同情可怜他。当然,那些暧昧敏感事,就让她自己埋在心中吧,不需要知道这些,对来说,已经知道最重要内容。
又把头靠在窗边,从这里可以望到不远处几栋高档商务楼闪闪发光玻璃幕墙,指着下面天井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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