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青这下真无奈。他伸手抱住润生,轻轻抚抚:不哭,好不好?
哭声终于渐渐小下去。地上润生没有理他,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。郁青这才看清楚他样子——他脸上淌下来不是泪,是两行血。
他竟向着那扇门径直走过去。
郁青这下可急。他想拉住润生,却怎都拉不住,甚至自己还莫名其妙地跌跤。
这跌,周遭便暗下去。郁青困惑地挣扎几下,只觉得身子突然重得厉害,所有疼和难受全都回来。他想说话,可张嘴,才发现自己只能发出些窒息般动静。
他能听到门里笑语欢声,遥远又熟悉,带着说不出亲切。他明白门后是什。
不知道为什,郁青心里平静极,只是有点儿留恋。他停驻许久,还是向那扇门走过去。
就在这时,狼嚎样哭声不知道从哪儿传过来。
郁青吓跳。他寻着声音回望,看见有人蜷缩在楼梯平台上,只手紧紧抓着栏杆,自顾自哭得几乎断气。
栗色头发很好认。郁青在门和润生之间犹豫片刻,终于还是选择向润生走过去。
切都是暗,什都很远。只有脑袋和胸口疼得厉害,仿佛被谁用大棒砸过样。
也不知道过多久,郁青才隐隐听到些声音碎片:心肌酶太高……
……快来人……室颤……
郁青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他们在说什,可他这会儿却根本没法思考那是什意思。胸口像被大锤在下下地砸,他迷茫地想:唉,好疼。
利多卡因……利多卡因……
……心跳恢复……
润生呢?他迷迷糊糊地想,这是哪儿啊?
可他很快什都不能想,黑暗再度涌上来。
郁青再醒来时,头眼看见脑袋顶上大堆药袋子,身边是仪器规律轻缓滴答声。他胸口还是疼,鼻子里有个
不要哭。他听见自己说。
可润生还在哭个不停。
郁青看着他,终于从空茫平静里生出点儿如梦初醒。
唉,不要哭啊。他俯身摸摸润生头,小声埋怨道:你惹伤心生气时候,不是很理直气壮……说到这里,不知怎有点儿委屈。
豆豆。他听见润生嘶哑声音。豆豆。
有人开始把什东西往他肉里塞,还是疼。他开始喘不上气,心里有点儿委屈地想:能不能别这疼啊。又疼,又冷,又难受……怪遭罪。
慢慢地,真就不疼,点儿都不疼。他感到自己变得很轻,周身也暖洋洋。黑暗消失,切都亮堂堂,像春日午后。
他远远地看到好些影子,在空空地方模模糊糊地亮着,郁青认出家人们:姐姐好像在哭,妈妈抱着她;而奶奶在更远些地方,双手合十,念叨着什。
可当他走过去,她们又都不见。他静静地站会儿,也只能继续往前走。
前面越来越亮,好像走进个似曾相识楼梯间。有扇门在那里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