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怎。”郁青瞥见润生微笑脸,那点小小担忧立刻不见——车到山前必有路,反正还有好些年呢。
润生还是那副耐心过头样子:“说说看?看能不能出个主意。”
“你主意啊……”郁青有点小小嗔怪:“都是馊主意。你看姐上回过来,蓬头垢面……不知道还以为是打哪儿逃荒过来呢。”
润生轻笑:“你姐自己都没说什,你倒心疼上。面子和里子,哪个要紧,她分得可比你明白多。”
“不是真怪你。”郁青小声道:“就是想……想……”他也说不清楚,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儿在无理取闹。
因为陈志翔事,丁家这个年过得紧张兮兮。郁青开始接送郁芬上下班,有时候郁芬下班也不回家,直接去176厂医院值班室找周蕙。她比郁青想要警觉很多。陈志翔认识她这久,至今都不知道丁家住在哪儿。
郁芬蓬头垢面大半个月,面对陈志翔,怎招人烦怎来。据说有次打喷嚏还把鼻涕甩到对方脸上。陈志翔面色不大好看,可也渐渐不再怀疑郁芬和别人有什——因为厂里那些原本殷勤男人们如今见郁芬,也有躲着走意思。
反正郁青开学报到之后,听说这位前男友如今见郁芬,开始有垂头丧气模样。
郁芬来学校给郁青送日用,看起来也是乱七八糟样子。郁青翘着心疼,可郁芬心情却很好,说陈志翔妈妈前阵子见到自己,当场就表达满满嫌弃,而且厂里也有传言,说他家里要给他往上级单位调动工作,要是顺利话,用不多久就不在厂里。
郁青听闻这人要调走,总算是稍微松口气。转念想想仍然替姐姐委屈:郁芬这段时间在厂里,虽然把个危机化解掉,可厂里别人要怎看郁芬呢?她以前那漂亮爱美性格好,如今大概是把好名声都搞臭。而名声这种东西,旦坏掉,再想恢复如初,是很难。
润生眉毛轻轻挑:“撒个娇?”
郁青脸红:“可没有。”眼见润生直直地盯着自己,立刻不好意思起来:“你别那看……怪怪。万让同学看见……该起疑心。”这话出口,心里忽然有几分不是滋味。
润生却没什特别反应:“那就不在学校呗。”他轻松道:“正好周六,咱们今天出去吧。看报纸,这个周末有新电影。”
开学
三月午后阳光温暖,图书馆外头地面已经变得泥泞——漫长冬天快要过去。郁青写完作业,望着窗户外头发呆。润生在他对面盖上钢笔帽,轻轻道:“写完?”
郁青回过神,点点头。
两个人离开图书馆,郁青还有些走神,是又想起郁芬事。上周末他回趟家,饭桌上奶奶直埋怨自由恋爱靠不住,在张罗着给郁芬相亲。
郁芬比郁青大六岁,等自己到姐姐那个年纪,恐怕也逃不脱相亲困扰。
“……怎?”润生温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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