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芬看他会儿,终于轻叹着揉揉他头发,给他个小小白眼:“在家时候小心点儿。”
郁青无忧无虑地笑:“嗯。”
六点多时候,周蕙终于顶着身轻雪回来。厨房里热气腾腾,谁都没有闲着。外头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,奶奶让润生踩着凳子,把红红灯笼挂在阳台上。
八个家常菜有模有样,既有家里常吃凉菜,也有只在过年时才能见到海参烧豆腐。
拔丝地瓜上桌,大家就可以开吃。拉丝地瓜落进汽水杯里滋滋作响,再夹出来,地瓜块外壳上滚烫糖浆就变成脆甜冰凉糖壳儿,吃进嘴里外脆内糯,甜到心底——这是周蕙拿手菜,只在节庆时才做。
“嗯。”郁青小声道:“她答应不说。你今天规矩点啊。”
“最规矩,你是知道。”润生本正经。
信你就有鬼,郁青腹诽。他把拖把塞进润生手里,转身正看见郁芬无声无息地倚在门上,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。
郁青走过去,小声道:“姐……”
郁芬转身走。
高兴。”
“奶奶才没有那小气……”
润生嘴角挂着笑:“快走,饿。”
李淑敏对润生来过年这事儿倒没说什,看见他拿东西,个劲儿说他太客气。
郁芬在灶上煮着丸子白菜粉丝汤,瞥见润生,也寒暄两句,只是有点儿皮笑肉不笑意思。
郁青嘴里吃着自己,也不忘换双筷子给润生夹菜:“你吃这个海参,发三天才发好……还有这个猪手,炖得可透……”
“对嘛。”周蕙也热情道:“多吃点儿,来,尝尝们家羊肉。”
郁芬也真诚些:“润生,吃鱼。”
润生耳朵不知怎红。他轻轻咳嗽声,温声道:“谢谢周姨,谢谢姐。”
晚饭还没吃完,串门邻居就拨拨地来。小孩子过年都要上门来讨糖豆讨红包,李淑敏早就拿红纸份份都备好,周蕙还抓奶条和果丹皮给他们揣到小衣兜里。有跟来大人,自然是要假意推辞番,但终究是喜笑颜开地让孩子们收下——丁家孩子小
郁青追上去,低低道:“你干嘛啊……润生又没惹你。”
“你是不是没说实话。”郁芬瞪他,凶巴巴道:“你俩到底怎回事儿?”
郁青很不好意思:“没怎……们前两天说开。喜欢他,他也喜欢……”
郁芬有几分忧虑地看着他:“真?”
“真。”郁青忍不住嘴角往上翘。
她给大家盛午饭,郁青和润生挨着,只见润生那碗里全是稀溜溜白菜,个小丸子可怜巴巴地飘在汤上。郁青看眼自己全是丸子汤碗:“给你捞几个……”
润生笑笑,拦着他:“不用,有。”
郁芬板着脸啃发糕,没吭声。
吃饭,大家都忙着。润生说也要帮忙干活儿,李淑敏便让他去擦地。
郁青给他找拖把时候,润生轻轻道:“你姐知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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