润生本来老老实实趴在床上,任凭冬日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。听见郁青吸鼻子声音,他转过头来:“你怎?”
郁青摇摇头,给他把衣服轻轻拉上:“都是不好。”
润生看着他,眼神幽深:“和你有什关系啊。”他向郁青伸出手:“给抱下。”
郁青爬上床去,和他并排趴下。润生搂着他,手伸进郁青衣服里玩笑般掐他腰,眼睛有点儿弯:“你真笨,跑在路上都能把脚扭脱臼。”
郁青低声道:“吓死。听说那边死人,还以为是你出事。”
转向润生,询问里有点恳求:下回咱直接跑行不行啊?
润生说哪次不是直接就跑?这回不是没跑掉。
郁青叹口气。他难道还不解二毛。润生般遇上事就两个反应:要忍到底,要把事做绝。没有第三种。
麻杆儿说二胖太天真,私下打架斗殴本来就是流氓行径,怎都没理。最好办法,是看看能不能抓住什把柄,把曹宇从学校开除掉。徐晶晶要是想做,肯定能做到。
润生对这些建议不置可否。出这样大事,他好像并没有太往心里去,既没有后怕,也没有后悔。唯独在面对郁青时流露出点儿心虚。然而眼见郁青并没有责备他什,他那点儿仅有心虚也立刻消失不见。
润生看着他,声音软下去:“净瞎想。”他凑近郁青,脸慢慢红:“豆豆……”
郁青呆呆地看着他靠过来,那长长睫毛仿佛要扫过自己脸。
雪后午间,阳光明亮热烈,甚至比夏日更加耀眼。郁青惊奇地发现,原来二毛眼睛是蜂蜜色——闪闪发亮,瞳孔在慢慢张大,那让他眼睛看上去像既像是带着会动花朵纹路宝石,又像是包裹着流动蜂蜜硬糖。
会是甜?郁青忍不住想。
就在这时候,家里
郁青问他那天到底怎回事,他不肯说,反倒关心起郁青脚踝来——郁青因为开始复位没做好,带着固定带瘸很长时间。
世上事就是这没有道理。润生仿佛总是被身边人牵连,落进许多乱七八糟麻烦里去。徐晶晶和傅哲婚姻问题就像片乌云,始终笼罩在他头顶不肯散去。小时候他因为父母流言挨欺负,长大仍然走不出这个阴影。
郁青想,这实在太不公平。若是究其原因,二毛始终都并没有做错什。假若是换个人,郁青肯定是非分明,可是好像面对二毛,他是非观在不知不觉间就被模糊。但那是许多年之后郁青才意识到。
眼下这会儿,他只是觉得生气。气自己给润生惹麻烦,也气郁青父母老是牵连到润生,还气曹宇混蛋,引来外校流氓。
润生身上都是淤伤。因为皮肤比般人白,那些伤看起来就格外触目惊心。郁青给他上药,鼻子里酸酸,又有点想哭。他这些年早就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就嚎啕。想哭只是因为心疼润生,而且确实内疚得要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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