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过
多久，电话那头
少年将睡未睡，半梦半醒地轻声问：“真会好吗？”
苏北沉默着，过好久，他才轻声回答：“是。”
等到他听到少年呼吸声彻底平稳下来，他才挂断电话。
窗外还是漆黑
片，现在才四点钟，他却已经毫无睡意。
他叹口气，伸手从床头柜里摸出支烟，点燃之后也不抽，就只是夹在手上看着白色烟雾袅袅升起。
他声音格外温柔，“没关系，会好。”
不管是什
事，没关系，都会好。
“……嗯。”
这刻，房间里空气恍若凝滞，江淮恍惚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。
但是苏北那边却好像半点未觉，他语气又恢复以往轻松：“还不睡？想要
唱安眠曲哄？”
他坐起来，倚在床头，心里面真没多少被吵醒烦躁，倒是少年清澈声音在夜里显得有些软糯，听得他心里都软乎乎。
“心情不好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江淮犹豫会儿，紧接着就钻进来被子里，声音闷闷地说出来：“哥哥，难受。”
苏北愣，心脏像是被人揪下，沉闷闷发疼。
江淮眨眨眼睛，莫名觉得鼻子有些酸涩，他直愣愣看着天花板，说：“哥哥……”
形。
江淮抬脚就踹他脚：“说别坐在床上。”
“好好，起来。”黑雾摸摸鼻尖，讪讪地站起来，“挂吧，他又没接……”
他说着，又在江淮冷凛目光里慢慢消声。
他眼睛漂忽地看向别处：“凶什凶，又不是没接你电话……”
他想到苏夕，他妹妹。
那时，她还十岁，正是花骨朵般年纪，别人笑都带着烂漫春光，而她笑却染满血迹。
她躺在床上，身形已经削瘦得只剩骨头，眼睛里却还是天真希望，她跟他说：“哥
空气恢复流动。
江淮唇角微微向上扬扬，清软少年音还带着鼻音，“哥哥愿意吗？”
“还没睡呢怎就开始做梦？”苏北笑着，不过最后他还是说：“安眠曲就算，这玩意儿也不会唱。你把电话开着吧，等你先睡。”
“嗯。”
在这之后，电话听筒里又只剩两个人浅浅呼吸声。
听筒里只能听见两个人呼吸声。
江淮细细地颤抖着：“生病。”
而且很严重。
严重到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怪物。
苏北沉默会儿，开口：“淮淮。”
“小疯子？”声磁又有点哑声音从电话听筒里溢出来。
“嗯……嗯。”江淮呼吸滞，眼神飘忽模样简直和刚才黑雾模样。
“怎？”男生声音里满是困倦，但是又强撑着睡意，显出十足耐心。
江淮只手无意识地攥紧被子，嗓子有些发紧：“……睡不着。”
“……”苏北失笑，这下子睡意散去不少，语气里多几分戏谑：“所以就来把吵醒，不让睡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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