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弥似乎听到它在向他说话,那声音非常非常轻,那不是用耳朵能够听到。
男孩把它放在怀中,轻轻地抚摸着它,感受着它思维,它幽怨,它痛苦,它仇恨。
或者,这张嘴要把他吞噬。
他轻轻地推开小门,走下黑暗水泥阶梯。
随着自己脚步声,小弥似乎看到阵白色烟雾正从地底缓缓升起。他来到平地上,除那层烟雾,其他什都看不到。
小弥伸着手摸索着,继续向前走去,走十几步开外,忽然摸到什东西,像是扇铁门。他推开铁门,发现脚下又是道阶梯。他小心地走下去,发现这道阶梯并不深,很快就来到平地上。忽然,他感到自己脚下被什东西绊下,差点摔跤。
那是什?
他看见。
无数条苍蝇蛆虫,在人脑子里生长着,它们扭动着丑陋身躯,吞噬着整个大脑。蝇蛆慢慢地蠕动着,吮吸着人脑精华和营养,飞速地生长和发育,几乎在瞬间就变为成虫,也就是绿色苍蝇。这些小东西挥舞着翅膀,从人眼睛里飞出来,然后留下个被掏空眼珠。从眼睛里出来苍蝇飞啊飞啊,不知道飞多少年,直飞到又个男孩眼睛里,在那里生根发芽。
小弥睁开眼睛。
眼睛瞪大得有些吓人,直勾勾地看着前方。可是他看不到,看不到那些蝇蛆和被挖空眼睛。只有片茫茫黑暗。
就连他瞳孔也感受到恐惧,微微地颤抖起来,他大口地喘着气,捂住自己眼睛。然而,只要他闭上眼睛,就又会看到那些可怕场景,耳边还会响起无数撕心裂腑惨叫声,绝望呻吟,这切似乎都在向他召唤。
重新站稳以后,小弥才慢慢地蹲下来,把右手伸到地下摸索起来。
他立刻就摸到,那是块硬硬东西,冰凉冰凉,似乎是个不规则半球体,表面有些光滑,有股奇特感觉通过小弥手指,渗入他毛细血管里,让他下意识地颤抖起来。
小弥又伸出另只手,两只手托起那个东西,然后把它缓缓捧到自己眼前。
他看不见它。
然而,它能看见他。
这是个无比真实梦。
在他身边,妈妈正均匀地呼吸着,最近每个晚上,她都要搂着儿子睡觉。今天,她又见到恐怖幕,那个为小弥治眼睛莫医生,在门诊室里上吊z.sha死。而小弥是第个发现他人。在医院里,警方又询问他们半天,许多人围着他们,仿佛是在看什怪物。
现在,妈妈在恐惧中睡着。小弥轻巧地将妈妈手挪开,然后悄无声息地下床。
他打开房门,来到外面走廊里。他知道自己该去哪儿,顺着昏暗走道,他轻轻地走下楼梯,进入底楼走廊。
小弥走到底楼楼梯背面,在极其昏暗光线下,发现那扇小门开着条小缝,似乎是张微微张开嘴,要向他诉说着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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