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更通常说法是:把孩子做掉。
“做掉”?池翠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词——听起来更像是在月黑风高夜,野店荒郊外杀人勾当。比般杀人更残忍是,这是母亲杀死自己腹中孩子,再也没有比血亲相残更罪恶事情。
她感到深深罪恶与耻辱。可是,她没有其他选择,这原本就是个错误,就让他(她)错误地来,再错误地去吧。
如果要拿掉他(她),那现在还来得及,这是池翠最后机会。两个多月大胎儿,不,应该算是胚胎——还不能算是“人”。现在拿掉它,无论如何是不能算杀人,池翠想。
她抬起头来,看到前面人越来越少,很快就要轮到自己。忽然,耳边嗡嗡地响起阵声音,那声音非常奇怪,像是婴儿临死前哭声,哭得那样撕心裂肺,那种感觉直接渗透进池翠大脑。随着婴儿哭声,她眼前出现片黑夜中森林,团火焰熊熊燃烧,火堆前是巨大祭坛,个披着白衣少女躺在祭坛中央,个萨满巫师坐在她身边跳着狂乱舞蹈。然后,把刀对着少女腹部,深深地切下去……
部关死,睡下以后就绝对不能再起来,直到天亮。”
父亲再次以个耳光赠送给女儿。
池翠摇摇头,几滴鼻血流下来。她仔细地看看父亲,突然有种陌生感。她把推开父亲,夺门而去,离开这个家。
她不会再回来。
下雪。
“池翠。”医生在里面房间叫她名字。
她慌忙地站起来,立刻就感到眼前黑。瞬间,她什都看不见,只能看到只眼睛。那只眼睛正躲藏在她身体内部,从内向外地监视着她。池翠终于看清楚,那只身体内部眼睛射出愤怒目光——他(她)不是个小小水泡或鱼卵,而是个具有独立思维生命,他(她)介于人类和魔
这座城市已经好几个冬天都没有下过雪,细小雪粒缓缓地从天空飘落,像薄薄烟雾般弥漫开来。雪花轻轻地落到池翠头上,再慢慢地融化,变成冰凉水,渗入她肌肤。
池翠仰起头,茫然地看着雪花飞舞天空,朵雪花飞进她眼睛里,模糊她视线。等她停下时候,医院大门就在她眼前。她在医院门口停顿许久,像雕塑样站在风雪中。
忽然,她感到自己耳边响起许多奇特声音,谁在对她说话?是夹着雪粒风吗?她不再犹豫,快步走进医院。
在挂号台前她等很久,直到周围没有人时候才走上去。她用围巾遮着自己面孔,低着头轻声地询问着。挂号护士似乎已经见怪不怪,轻描淡写地为她挂号,并回答她问题。
池翠依旧低着头,来到三楼条走廊里。她坐在张长椅上等候排队,周围坐着几个与她年纪相仿女孩子,她们都低着头不说话,她们也都明白彼此来这里目——从自己身上拿掉块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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