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
墓碑都在看着她。
太阳出来
。
阳光照耀在肖泉墓碑照片上，池翠忽然有些害怕。她感到坟墓里那些人都要跑出来，她紧张地气也喘不出来，赶紧离开墓地。
芦苇在风中摇曳。
她该去哪里？
心跳又莫名其妙地快起来，她心里还存着
丝幼稚幻想：她希望那块墓碑上名字不是肖泉，或者墓碑上照片不是他。但片刻之后，池翠幻想就立刻破灭，她看到那块墓碑，碑上写着“爱子肖泉之墓”，下面刻着立碑时间“1995年12月”。
在墓碑上方，镶嵌着块瓷质照片，肖泉那双诱人眼睛正在墓碑上盯着她。池翠仿佛感觉到肖泉目光温度。她伸出手，轻轻抚摸墓碑上肖泉照片，她手指从墓碑光滑表面划过，就好像在抚摸他脸庞。
“肖泉，早上好。”
她轻声地对着墓碑说。然后，她低下头。墓碑下面埋着就是肖泉骨灰。她想，他能听见她话。
“你为什
？为什要这样捉弄
？你在年前就已经死，你为什不安静地躺在坟墓里，为什要从坟墓里跑出来找？”
，她冲出来，大口地喘息着。忽然，她又回头对老人说：“伯父，还有件事想问您。”
“说吧。”
“肖泉骨灰入葬吗？”
老人点点头，悲伤地说：“年前就入葬。你是想到他墓前去看看吧？”
说罢，老人把肖泉墓地告诉池翠。
从墓地里出来以后，池翠就拎着只箱子，在这个城市里四处游荡。早上她已经退掉她租房子，因为在那间房间里，她总是能闻到肖泉味道，感觉到那晚发生
阵风呜咽着卷过墓地，这是肖泉回答。
池翠摇摇头。她闭上眼睛，侧耳倾听风声音，肖泉声音就在风里，可是她听不清，她大声地对风说：“听不清，肖泉，你在对说什？”
她永远都不会听清个逝者语言。
池翠忽然打开她包，取出那块绣着笛子手帕。她把手帕放到肖泉墓碑前说：“你为什要把这块手帕送给？是因为它沾过鼻血，还是因为手帕上绣笛子？”
说到笛子，她忽然想起肖泉说过那个重阳之约故事。他在暗示，幽灵暗示？
“谢谢，打扰你。”池翠还没有失去理智，她再也不想停留在这里，“再见。”
她几乎是小跑着离开这栋楼房。夜色将至，繁华马路上灯红酒绿，她飞奔着冲进茫茫人海之中，周围是那多面孔，却没有张是她所需要。
没有人能拯救她。
清晨七点，她找到那座位于东郊公墓。沿着条乡村小道，池翠缓缓地踏进墓园，眼前出现排排墓碑。周围是片苍松翠柏，再往外是飘着白色芦花苇丛。冬日阳光还没有照射到这里，她听到几只鸟在树梢上鸣叫声音，阵轻幽风掠起她头发。
她离那块墓碑越来越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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