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竣注视着他背在身后手。
……那把刀,他明白,白胤文直贴身佩戴,甚至不舍得出鞘,搜身士兵不会发现。
这是危险,可他却没有张口叫停,他只是直沉默地注视着。
再看眼,再多看眼,如果他出手,应该可以将人制住,不定要杀——
“唰”声,刀出鞘,利刃在昏黑中划出道冷光,白胤文果然抽出那把刀,周围士兵觉察到不对,惊呼声,往这里赶来!
白胤文:“那年花会,遇到你不是巧合。”
拓跋竣喉头动,“……是。”
白胤文闭闭眼,又笑起来:“原来那场花会,也是你算计……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原来竟是分真情也无。
原来全是残忍虚情假意。
又是片死寂。
鸦声闻着腐朽气息前来,拓跋竣神情微顿,开口时还是如往日般淡然,“你祖父还没有死。”
白胤文抬头看他。
“……如果你投降,”拓跋竣道:“可免他死。”
白胤文很难看地笑起来,还是用那样熟稔口吻,“萧何,你认识这久,你还不知道吗?”
好像这世上名叫白胤文肉身已经死,只留下这丝念想——他要见萧何。他要见萧何。
雪还在落,万籁俱寂中,白胤文眼呆滞地动,终于看到眼前逐渐逼近身影。
……那是他萧何。
身穿甲胄,贵气横溢,面上神情冰冷却陌生萧何。
他在自己三步之外停下,最安全距离。
“为什要投降?”兵荒马乱中,白胤文那张灰败脸上突然找回点往日鲜活,甚至有些不该出现狡黠,那神情无比清晰,又如此荒谬,他只道:“直接杀不好吗?”
没有听清他在说什,又或许只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,拓跋竣紧绷着心神退后两步,准备出手压制——
“萧何。”
他笑,笑自己天真,笑自己愚钝,笑自己全然不知,笑自己满腔热血,笑自己……笑自己真心错付。
拓跋竣打断他,像是不想再听下去,“投降,换你祖父平安。”
白胤文止住笑声,面无表情道:“你说话,还可以相信吗?”
他却报以狼狈沉默。
风卷刺骨凉,两人都心知肚明,今日在场二人,定会有人倒下。
“不是萧何。”拓跋竣微不可见地蹙眉,“是拓跋竣。”
白胤文只是深深远远地看着他,问:“你是反叛军首领。”
拓跋竣:“是。”
白胤文再问:“机密是你在侯府书房窃得。”
拓跋竣:“是。”
白胤文有些困难地张嘴,“拓跋竣。”
萧何神色不动:“是。”
白胤文忍不住笑起来,笑得浑身颤抖,笑得前仰后合,眼泪都流下来,混着雨水淌过面上伤痕,刺痛。他只是笑,嘶哑笑,什也没有说。
拓跋竣静静地看着他,问:“你在期望什?”
“是啊。”白胤文止住笑,喃喃道:“还在期望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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