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忽然,沧沉也觉得十分难过,因为在命运和生命前,他理所当然显得十分傲慢。
如果切并不如他所想呢?
如果这趟劫数后,等待他,是真正死亡呢?
大猫忽然开始挣扎。
他要留些东西给岑羽。
他从十岁开始,长到这大,身边人来来去去,连当年孤儿院都拆掉,只有大猫直陪着他。
它不在,他怎办?个人吗?
岑羽喉腔哽咽,差点就要哭出来。
恰在这个时候,大猫像是回光返照似,忽然有精神,它从岑羽怀里挣扎着坐起来,又伸出两只前腿,攀在岑羽身上,立起身,用鼻尖在岑羽脸上贴贴。
岑羽抱住他,近乎哀求:“别走,别走好吗。”
他反正直个人,以后搬来,还是只有他和大猫。
因此装修时候,这大房子,只有间卧室,其他空间全部打通,以便大猫在家里东晃西逛。
尤其是带大露台客厅,不但铺大猫喜欢地毯,还有它喜欢猫用软榻。
可如今,大猫怕是等不到搬家。
岑羽今早忽然有某种预感,特意将大猫从宠物医院带出来,他想大猫闭眼前最后看看他们新家。
越来越虚弱,近些时候,连睁眼醒来时间都很少。
岑老板就算再不喜欢带大猫去医院,这下也因为舍不得猫就这离开,不得不又将猫送去医院,连店里生意都不管,白天晚上、天24小时都在医院陪大猫。
客人听说“老攻”不在,也没进店里玩儿,遗憾地走。
店员女孩儿想想,不放心,口袋里摸出手机,打给岑羽。
岑羽直没接。
日后他不在,日后如果岑羽遇到什事,需得有东西护着他。
像当初剖骨造丹那样,沧沉生生
大猫就着姿势,趴在岑羽肩头。
他想他要走。其实没有多少年,才短短十几年而已。
十几年,从前在苍山休眠时不过弹指挥间,可原来于只猫来说,已经是生,于如今岑羽来说,已经是同他相伴走过小半生。
他其实想告诉岑羽,不要哭,他们很快就要再见。
命运早已写好,只等时间轮转。
它定很喜欢,因为比他们从前住过所有房子都要大,又宽敞又明亮。
岑羽抱着它,在新房每个角落都逛遍,最后站在落地窗前。
大猫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,它靠在岑羽怀里,唯可以证明它还活着,便是身上随呼吸丁点起伏。
岑羽低头看着它,忽然就崩溃。
大猫是他唯亲人。
他手机扔在汽车扶手箱上,副驾,大猫虚弱地趴着。
岑羽向稳重,此刻开车开得有些着急,路疾行、急刹,红灯都不注意地连闯两个。
尽管如此,他还是玩笑地同副驾大猫道:“完,驾驶证要重考。”
大猫在副驾动不动。
岑羽带大猫去刚装修完新家,原本计划好,再吹吹、散散味儿,过几个月便搬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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