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笙直没有从家里收到过礼物,唯礼物来自和同学交换,多是些玻璃珠、手工贺卡、奥特曼卡片……哪怕再普通东西,他都跟个宝贝似藏起来。
别人过生日,他也尽量地把自己宝贵东西送出去。
但自那以后,他突然意识到,原来自己宝贝东西,在别人眼里也有可能是文不值。
他再也不收集那些不值钱东西,也不再和人交换礼物。
他不再玩乐,不再参与集体活动,而是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里。
小颜笙本能地排斥着拿回礼物,磨磨蹭蹭不想抬手。然而对方已经没耐心,淡淡道:“你不要就算。”
下刻,拼贴画被他扔在地上。
不要……
制止话还没来得及出口,对方就已经松开手。小颜笙连忙弯腰想要抢回礼物,然而终究是晚步,拼贴画正面落在草地上。
那天刚下场雨,整个草地都湿漉漉,霎时浸湿拼贴画纸面。水彩笔精心描绘图案被水晕染,曾经鲜艳图案变成片片肮脏污渍,丑陋不堪。
周同学单手接过他拼贴画。寿星刚喝可乐,手上还有湿湿水痕,瞬间把拼贴画弄湿角。
小颜笙张张嘴,想让他别用湿手拿。但想到对方是收礼物人,又忐忑地闭上嘴。
然后周同学低头看眼,又随手把拼贴画还给他,轻慢地笑下:“抱歉啊,不想要。”
小颜笙呆下,几乎瞬间忘记思考。
周围同学全都看过来,双双眼睛好奇地看着他。
友情或许会破裂,亲情也可能不公平,只有学习永远不会辜负他。
是,没关系,他根本就不想要那些东西。
哪怕从没收到过生日礼物,没有过属于自己生日蛋糕,他不也是好好地长大吗?
然而讽刺是,而等他终于负担得起礼物和蛋糕时,他这才发现,那些东西早已失去本身所代表意义。
再次睁眼时,颜笙
小颜笙低头看着画,眨眼,两颗眼泪无声地落下来。
大人都以为小孩儿不懂,其实小孩儿比大人更能感知各种情绪。哪怕过去十几年,当年那幕依旧深深地印在他脑海中。
尴尬,难堪,委屈,难受……颜笙清楚记得自己当时每个感受。
他没再参加周同学生日会,而是安静地捡起拼贴画转身回家。
走到半路又下起雨,哪怕他拼尽全力把画藏在怀里,等他冒着大雨回到家,画也依旧湿透,皱巴巴地躺在他怀里,再也看不出原来漂亮模样。
过好久,小颜笙才听到自己结巴声音响起:“这、这是自己做,虽然不值钱,但是…………”
他笨拙又尴尬地解释着,急得眼睛都快红。
然而同学还是摇头,嫌弃道:“不要。”
“可……”小颜笙鼻尖霎时阵酸涩,他努力睁大眼睛,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可这是为你做礼物啊,你不要,那它就再也没有任何存在价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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