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住哪?”姑姑担心,“房子拆,你找到住处吗?”
“找到。”颜随原笑着告诉她,“现在房子……又大又亮,您放心。”
他还是不大敢跟姑姑主动说起卓阳冰事,想着找个合适时机告知她,免得到时她再吓着。姑姑听说新房子很大非常高兴,直说等她忙完这阵子就去看他们,让他照顾好自己。
挂电话,颜随原站在屋子里,无声做着最后次告别。
颜知秋走过来牵他手,他回头对着知秋笑弯眉眼,轻声说:“们走吧。”
心里涌出许多惆怅和伤感,大概人在搬家时候都会这样,面对着曾经赖以为生家会产生依依不舍情绪。
颜随原记得这个屋子里所有东西,记得每个角落发生故事,记得爸爸在这里活着时候模样,现在他们要搬走,他反而因此想起父亲在世时候很多事。
只要是认识颜爸爸人,几乎都会认同他是个绝好人,好到甚至找不到个对他心有怨怼人。他总是那温柔沉静,既不喜欢和人争斗,也不习惯对人刻薄,即便冯敏当初背信弃义抛夫弃子,这些年又受那多磨难,可他在外也没有说过她哪怕句坏话。
他总是习惯把所有磨难和苦痛个人默默地吞下,然后在无数深夜坐在窗台前抽烟想着心事。
在颜随原记忆中,爸爸就没有因为什事而发过火,这点知秋完全遗传他特性,样温柔恬静,样和善纯稚,这世上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们,如果不是那次意外车祸,如果爸爸现在还活着,那切就都不样。
他们起踏出那间住十几年家,颜随原熟练地关上房门,将那串钥匙最后次插|进锁孔里反锁好,拉着妹妹手步步下楼。
外头太阳还是很热,车子发动起来,慢慢地驶离这栋老旧小区,颜知秋趴在车窗边安静回望着越来越远老房子
颜随原难过把头埋进膝盖里,这多年其实不止知秋,他也非常思念父亲,只是他不敢说出来,怕自己随时会崩溃。
现在他们要搬家,这里生活记忆也都将不复存在,爸爸曾经活着那些痕迹会被抹掉,颜随原纵然不舍也没有办法,人总要往前走。
兄妹俩花几个小时时间才把屋子里东西分门别类收拾好,有些旧家电不需要打电话让人来收去卖掉,带不走全部堆在楼下,谁要都可以拿去。
他们能带走也就是贴身常用东西,包括衣服书本相册以及颜爸爸留下来遗物,林林总总加起来总共也就六个纸箱就装完,陈师傅帮着把箱子搬下去后,七十平小房子瞬间就空旷下来,在里面大声说话甚至还能听到点点回音。
颜随原在每个房间仔细检查遍,确认没有任何遗漏,静静地在客厅站片刻,姑姑打来电话,责备为什不让她来提前帮忙,颜随原握着手机笑眯眯说:“姑姑,个人就可以,没多少东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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