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太后明显有些不满,但到底没说什。
皇后面上不显喜怒,只是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时候偷偷瞧眼萧未辛,但萧未辛眼都没有给过她,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皇后。
皇后眼里有点失落。
游舒算算时间,估摸着差不多。
果然下刻,太后发话:“前几日皇后还同哀家说你操心老七婚事,已经张罗看好几个贵女?”
外头寒冷不同,玉清宫里温暖跟春天样,宫殿到处都摆放着炭盆,往来宫女们衣着光鲜貌美如花,里头还传来说笑声音,和外头俨然两个世界。游舒想起早膳时听到祁寒说那些难民,下子就理解那句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”诗。
这才初冬,太后宫里就这奢侈,到寒冬岂不是更浪费?
萧未辛在宫门口调整好情绪,然后才扬着笑若无其事走进去,游舒不敢抬头,扶着他小心往里走,他能感受到哪怕是隔着厚实貂裘,从萧未辛身上传来那种克制和隐忍。
太后正同萧未静说话,抬眼就瞧见萧未辛来,慈祥笑道:“哎哟看谁来?们老七终于舍得从家里出门?”
“太后娘娘莫要打趣儿臣。”萧未辛坐下后立刻就有宫女过来接过他脱下貂裘,然后又拿手炉过来,他轻咳两声,才又开口:“这天寒地冻,儿臣哪敢出来随意乱走。”
萧未深配合笑道:“可不是吗,七弟这个身体总也不好,朕觉得效仿民间冲喜习俗说不定有用,为这事都烦许久。”
萧未辛就知道在这等着自己,心中冷笑,却忙站起身来告饶:“皇兄莫要再打趣,臣弟实在无心嫁娶。”
但没有人仔细听他话,夏太后自顾自说:“哀家记得,咱们夏家还有个女儿也到适婚年纪,吟秀今年也十六吧?是该到嫁人年纪。”
夏皇后点头,陪笑着说:“吟秀确实到岁数。”
夏太后保养得当,年近五十仍然很有韵味,她取笑萧未辛阵后满意看着屋子晚辈,柔声说:“待会儿你们也别走,都陪哀家听听小曲儿,京中新来戏班子,你们说不定都没瞧过。”
萧未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,马屁拍震天响,逗得夏太后合不拢嘴,而萧未鸣向来不得太后喜欢,只闷头吃果子,萧未辛侧耳倾听他们说话,嘴角微微噙笑,仿佛是幅安静神仙图。
坐在太后下首就是当朝皇后,夏丞相嫡女夏灵薇,她温婉娴静仪态端方,虽然陪着夏太后说笑,却并不怎有存在感,还不如旁边罗贵妃耀眼,黯淡就像是个陪衬。
游舒如同尊雕像站在萧未辛身后不远不近距离,只用眼角余光就能扫视全场,屋子人谈笑风生,好像都是来给夏太后庆寿,实际还不是各怀鬼胎。
过会儿,萧未深也来,所有人都跪地相迎,萧未深笑着走进来让他们起身,坐在太后身边环视圈后却没坐在皇后身边,而是离罗贵妃更近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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