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受批评从来都不是弱者所做事,而是强者所为。试问谁愿意听别人说自己不好?妾平常所见之人,皆不爱听别人挑自己毛病。有时两言,便会气半晌,甚至在心里记恨上那人,从此与其老死不相往来。官家身为帝王,却可以做到非般人所能忍受事,难道不是勇者?
人无完人,但肯虚心听取他人建议人,必然更趋于完人。做皇帝不难,做为天下皇帝却极难,妾所见官家便属于后者。广开言路,仁治天下,为大德之君。”
崔桃这番话说完之后,大殿内安静至极,甚至针掉落声音都可以听到。
三位御史皆不禁在心中震惊:天!哪来小女子这会拍马屁!?关键拍得还叫人挑不出错来,句句在点子上!虽没有华丽言词,却听起来句句肺腑,出自真心呐,反而更顺耳!
赵祯面有动容之色,甚至可以说他心里竟生出丝丝愧疚,刚才他明明用那般态度叱骂崔桃滚,可她还却能在这种时候
情,而且还涉及到君王‘偏听偏信’方面品行不当,当然要问清楚!监督君王德行,那是他们职责所在。
再还有点,前几日他们正因为这崔氏和其父崔茂事,跟皇帝理论过。当时官家那可是句句向着开封府,终把他们三人给斗败。如今官家居然跟崔氏‘互斗’,他们若不掺和脚,都对不起他们当初被斥而丢脸尴尬。
赵祯听崔桃居然敢指责他偏听偏信,气得瞪她两眼,颇觉得她不识好歹。
他之前才回过味儿来,他在崔桃跟前是装‘黄六郎’,可是崔桃昨日见他,却是点惊讶都没有。可见她早就知道他身份,却不道明,这又是条欺君!怎可能会冤枉她!
“请问官家因何不问清楚其查案结果,便驱其滚出皇宫?此女系为太后寻来,为查查虞县君身亡缘故,便是叫她滚出皇宫,也应当先请问太后同意。”肖御史道。
赵祯听肖御史拿太后压他,顿时恼火:“大宋国之君到底是朕还是她?朕倒是连驱赶名无品无级民女都不能!朕这做怕不是皇帝,是窝囊废!正是因朕怯懦无能,虞县君才有那般结果……”
赵祯说到这时红眼眶,虽然他现在仍然是仪态端庄地坐在龙椅之上,但在场人都能感受到这位皇帝已经怒得发疯,疯得可能打算要蹿天入地。
三位御史默声,暂且未语。君王发怒,自当避其锋芒,等他气消时候再教育他。非要在气头上去说,那不是找死。他们只是嘴毒御史,可不是寻死御史,这点必须要划分地清清楚楚,才是为官长命之道。
这时,殿中有道女声响起,微微沙哑,语调徐徐而出。与刚才御史们慷慨激昂问询,以及赵祯怒言相比,这声音尤为显得悦耳动听。
“不知是谁说官家窝囊,懦弱无能?妾倒是看不出,只见到官家仁心仁义,性情宽厚,位居万万人之上却能做到不纵自己,再三约束节制,且肯听直谏而自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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