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这也许可能,”O说,“什都没有也许就可能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F担心地看着O,心里有个字没说出口。
O苦笑下,打断他:“你相信有天堂吗?或者叫净土,乐土,你相信吗?”
“不知道。也许那与‘天’和‘土’都没什关系,那只是人梦想。也许它并不在这个世界之外,只不过在们心中,在们希望里。比如说爱,她能在哪儿呢?并不在时空里,而是在……另种维度里……”
O目光亮起来,看着F。那目光总是让F想起N。
”O也是这样问,“又怎样呢?”
O对气功,对各式各样功法毫无兴趣,对那个铁球和那个瓶子更是嗤之以鼻。
“要是看不出活七十岁到底是为什,”O对F说,“也看不出活千岁有什意思。”
“要是有些人可以去天堂,有些人只好留在人间,有些人必要去下地狱,”O说,“医生,这倒很像似有些人可以爬到光荣位置,有些人只好留在平庸地方,另些人呢,随他去受罪。”
“这天堂可有什新奇之处呢?神仙们想必也要在那儿争来夺去吧?”
“可是有人认为那是征服,是在征服里,”O目光又黯淡下去,“不信,真不能相信是他说得对,可是,可是……”
“谁?”F医生问,“你说‘他’,是谁?”
O不回答,走进老柏树林,打着伞在迷朦雨中坐下,坐在条长石上,展开手里书,细雨在她伞顶上沙沙作响。F再次没有听清那个“他”是谁。只好等到O离开这个世界之后,F才能记起:那才是O最深重迷茫,那才是O赴死之心由来。
正如F夫人所说:女教师老是个人在那片老柏树林子里,老是坐在那棵枯死老柏树下。那儿草很深,很旺。那儿,树很高树冠很大,树叶稠密,但即使这样也还是能看出来有棵老柏树已经死,O常常就是坐在那棵枯死老柏树下。正如F夫人所说:那儿晚上有灯,四周很暗但那盏灯划出快明亮圆区,雨天或者雪天女教师也要去那儿坐会儿,看书,或者呆望。正如F夫人所说:不管O是埋头看书,还是瞪大眼睛张望,她眼睛里都是空,祭坛、树林、荒草、小路都似没有,不管是古殿檐头风铃声,还是落日里鸟儿吵闹,还是走过她面前游人都似没有,太阳或者月亮都似没有。
F常常远远地望她,不轻易去打扰她。F感到,她两眼空空之
“没说那是天堂,”F说,“只是说那是另种存在,有种们并不知道存在……”
“新大陆。‘阿波罗’飞船。阿姆斯特朗太空行走。还有‘黑洞’。是吗医生?”
“不过可能和这些都不样,根本不同。”
“那儿有矛盾吗?那儿有差别吗?有意识吗?除非没有。”
F看着O,惊讶着这个女人思路,这个女人或者这个园子里,似乎问题总是多于答案,迷茫永远多于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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