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坐进轮椅成为狭意C,远远望去像是个玩笑。他转动轮椅手柄,轮椅前进、后退、旋转……像是舞蹈,像是谁新近发明种游戏,没有背景,没有土地甚至也没有蓝天,轮椅轻捷地移动,灵巧地旋转,仿佛这游戏他准备永远着迷地玩下去。远远地你想喊他:“喂!这是什呀?这玩艺儿是谁给你?”你想喊他,想跟他说:“嘿,快下来!哪儿来这玩艺儿呀?你快下来让也玩玩儿……”但是你走近他,走近他于是发现他两条塌瘪裤筒随风飘动,那时你才会慢慢想到发生什。尤其是,如果你见过他赤裸双腿——曾经那健壮如今却在枯萎,尤其是如果你见过他赤裸下半身——那年轻花朵却忽然要凋谢,那时命运才显露真相。那时渐渐有背景,他车轮下有土地,头顶上有蓝天,周围野草荒藤蓊蓊郁郁,风声响过老树林,C坐在轮椅上双腿将永远不能再动动……毫无凝问,这不是游戏……转动轮椅,用手来转动它,独自在那座冷僻荒疏几近被人遗忘古园
体是什,不知道命运将折断儿子下半身,并且殃及他男人花蕾。不知道命运是什,才知道什是命运,母亲久久地望着那只鸟飞去南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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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只鸟像道光,像梦中幻影,时隐时现在翻滚云层中穿行……在它下面,在细雨笼罩千篇律屋顶下面,任意个房间里,如果安静,如果父母不在家,隔着高高书架,从层层排列书之间,他手碰到少女手,十八岁C曾经也就是青年WR。
他们互相避开目光,看着窗外,但那时窗外空无物。全部感觉都在相互牵着手上,全部话语,非凡语言,馨竹难书。两只手,纠缠在起十个手指,就像初生婴儿在抓挠,在稚气地捕捉眼前惊讶,在观看,在询问这是何时何地。白昼之光很安静,雨很安静,鸟儿飞翔得也很安静,确实就像初生之时。
C目光越过书上缘,可以看见少女头顶,头发在那儿分开条清晰线,直伸向她白皙脖颈。少女目光落下,从书下缘,看着两只扭在起如诉万语千言手。想不起他们是怎样找到这样形式,在那间书架林立屋子里,他们是怎样终于移动成这样位置。只知道,这时候残疾就要来,这样位置就要结束,C就要成为C,C就要仅仅是C。就便梦想允许,C也要耐心等待,甚至要等到地球温度也发生变化,天体结构也有所改变,他们才可能再走到现在位置。
两只年轻手于是分开,迷惑地倦缩起来,好像忽然碰到语言障碍。
是,因为种意外语言闯进来。在青年WR,是因为不得不离开故乡去世界隔壁。在青年C是因为残疾到,残疾到,使他要去地方更像是葵林中无边轰鸣或难以挣脱寂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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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疾终于到。
残疾先于爱情,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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