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物促膝而坐,谈天说地议古论今,觉得是平生最大骄傲。在出国问题上,两个老头持样坚定态度:“不去,哪儿也比不得咱中国好。现在年轻人不学无术能懂得什?”于是酒逢知己千杯少,酒鬼照例是每饮必醉,T父亲每次只喝两绝不越雷池半步,但他学会唱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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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过,T父亲与Z叔叔乃至与F医生父亲,在印象里混淆不清。他独自在那美丽而空荡房子里徘徊,形神中包含着这三个人近似历史。如果Z继父以亲家身份常常给他送花来,并陪他饮酒聊天,觉得他就是T父亲。如果他想到,早知今日夫人也去外国经营私人餐馆,何必当初反对儿子与个右派女儿相爱呢?感到,他就是F医生父亲。如果他在那空荡荡房子里侍弄花草,有天把所有奇花异草都看腻,慢慢又想起老家葵林,想起漫山遍野葵花,想起葵林里那个女人而夜不能寐,那他,就是Z叔叔。
眼前常常幻现出这样幅情景:在火车站候车室里,两个白发老人不期而遇,个是Z叔叔,个是Z母亲,都提着简单行李。
“你这是,要去哪儿?”
“想,回老家看看。你呢?嫂子,上哪儿去?”
“南方。好几十多年。”
于是沉默,不用再多说什,他们知道他们都是去找寻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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