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WR犯下滔天大罪。
那个暑假结束,当他很多同学坐在大学课堂里时候,当走进中学,少年WR在这个城市里消失。他被送去远方,送去人迹罕至西北边陲。母亲因此又有期待,又有活下去理由——她开始重新盼望,天天盼望着儿子被饶恕,盼望看在他年少无知份上早早放他回来,就像她曾经年年地盼望过丈夫归来那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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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母亲同样枉费心机。Z在小学曾是个出类拔萃好学生,各门功课都在全年级名列前茅,但自从走进中学课堂,成绩落千丈,以至于留级。
现在想,Z很可能是中学同学。现在感到,在中学时代定不可避免地见过他。Z那时也是个中学生,
不该相信她所爱那个人还活着,尤其不该把这信心向外人坦露。现在她倒是有点儿希望忽然得到WR生父早已不在人世证明,不不,她不知道,她不知道她是希望他已经死去还是希望他仍然活着,但是无论他活着还是他死消息都已无从打探,打探就更是罪上加罪,而且无论他活着还是他死,罪孽依然是罪孽,儿子血统不能改变。母亲以为,她终于算是完全听懂那个时代忠告。但是那个时代让她防不胜防,就在她呆坐时候太阳从东走到西,她没有注意到儿子整天都没着家,就在地球按步就班地这数小时运行中,她万万也没有料到她儿子WR已经在外面闯下大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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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WR拿着高考成绩单找到学校,找到教育局,找到招生委员会,要求解释。他被告知:考试成绩有时候是重要,有时候并不重要。少年WR问:什时候重要什时候不重要?他被告知:招收什人和不能招收什人这是们政策,们按政策办事。少年WR说:既然如此,为什不在考试之前向宣布这政策?他被告知:切都是g,m需要,你应该服从祖国安排。少年WR愤怒非常简单、真切、动人:你们要是在考试之前就宣布这政策就不用考这个试,“妈她就不用白白盼这多年,她就不必省吃俭用供上这个学还费那多钱给喝三个月牛奶,你们要是早点儿告诉,早就能挣钱养她!”招生委员会人黯然无语。
得不到满意回答,或者说不到能够拯救母亲希望方法,最后他走进座有土兵把守高墙深院。走过老树浓荫、走过联噪蝉鸣,走过花草芬芳,走过层又层院落,就像曾经走进过那座可怕庙院……最关键是走进以下几句对话:
“请问,父亲他到底是什人?”
“可以明确地告诉你,他是敌人。”
“他干过什你们说他是敌人?”
“可以简单告诉你,他曾经压迫人民,剥削劳苦大众!”
“那是谁在压迫,是谁剥削母亲十七年希望?”
这个少年,这个无知孩子,他说:“请你们告诉,是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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