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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童年之门(7 / 8)

峰相对理解互相不需要推翻。

29

那无以计量虚无结束于什?结束于“”。

醒来,睁开眼睛,虚无顷刻消散,看见世界。

虚无从世界为准备那个网结上开始消散,世界从虚无由之消散那个网结上开始拓展,拓展出盼望,或者随着盼望拓展……

30

还记得次盼望。那是个礼拜日,从早晨到下午,直到天色昏暗下去。

那个礼拜母亲答应带出去,去哪儿已经记不清,可能是动物园,也可能是别地方。总之她很久之前就答应,就在那个礼拜日带出去玩,这不会错;个人平生第次盼个日子,都不会错。而且就在那天早晨母亲也还是这样答应:去,当然去。想到底是让盼来。起床,刷牙,吃饭,那是个春天早晨,阳光明媚。走吗?等会儿,等会儿再走。跑出去,站在街门口,等会儿就等会儿,藏在大门后,藏很久,知道不会是那简单会儿,得不出声地多藏会儿。母亲出来,可吓唬她,她手里怎提着菜篮?您说去!等等,买完菜,买完菜就去。买完菜马上就去吗?嗯。这段时光不好捱。踏着块块方砖跳,跳房子,等母亲回来。看着天看着云彩走,等母亲回来,焦急又兴奋。蹲在土地上用树枝拨弄着个蚁穴,爬着去找更多蚁穴。院儿里就个孩子没人跟玩儿。蹲在草丛里翻看本画报,那是本看多少回电影画报,那上面有群比女孩子,个个都非常漂亮。蹲在草丛里看她们,想象她们家,想象她们此刻在干什,想象她们兄弟姐妹和她们父母,想象她们声音。去年荒草丛里又有绿色,院子很大,空空落落。母亲买菜回来却又翻箱倒柜忙开。走吧,您不是说买菜回来就走吗?好啦好啦,没看正忙呢吗?真奇怪,该是有理事呀?不是吗,不是直在等着,母亲不是答应过吗?整个上午就跟在母亲腿底下:去吗?去吧,走吧,怎还不走呀?走吧……就这样念念叨叨地追在母亲腿底下,看她做完件事又去做件事。还没有她腿高,那两条不停顿腿至今都在眼前晃动,她们不停下来,她们好几次绊在身上,好几次差点绞在她们中间把她们碰倒。下午吧,母亲说,下午,睡醒午觉再去。去,母亲说,下午,准去。但这次怨,怨自己,把午觉睡过头。醒来看见母亲在洗衣服。要是那时就走还不晚。看看天,还不晚。还去吗?去。走吧?洗完衣服。这次不能原谅。不知道那堆衣服要洗多久,可母亲应该知道。蹲在她身边,看着她洗。声不吭,盼着。再不离开半步,再不把觉睡过头,想衣服洗完马上拉起她就走,决不许她再耽搁。看着盆里衣服和盆外衣服,看着太阳,看着光线,声不吭,看着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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