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见骊和芫顺推着车往前走
几步，靠着
块巨大
山石。又搬来石块抵住车辕。
他们不再走，停下歇着。
芫顺抱着厚厚棉披风铺在地上，靠近推车，蜷缩着躺下来。顾见骊爬上平板车，钻进披风里，挨着姬无镜和姬星漏躺下。她太困，想睡。
根本没睡着姬星漏假装自己睡着。
寒风冷冷地吹，吹起地上积雪。后来开始落雪，逐渐堆在几个人身上。
“
们走，继续往前走。不能停。”她重复。
芫顺六神无主，磕磕绊绊地跟上去，和顾见骊起推着平板车，继续往西行。
长夜漫漫，寒风侵袭。
顾见骊和芫顺推着车走很久很久，路沉默。
顾见骊忽然开口：“芫顺，你有听见追兵声音吗？”
姬无镜动作僵硬地垂下头，将下巴搭在顾见骊肩窝。他合上眼，用最后力气，在顾见骊耳边低声说：“顾见骊，叔叔从来不骗你。”
顾见骊怔怔，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无际雪山。
她后知后觉地试探着喊声：“叔叔？”
她叔叔靠在她肩上，没有回应。
顾见骊动不动地呆半晌，忽然反应过来，她手忙脚乱地扶着姬无镜躺下来，拿过旁披风仔细给他盖好，连头脸也并盖上，不让他受风受凉。
冷，冰凉眼泪在脸颊上缓慢蜿蜒。
“无镜……”她再次轻轻地唤。
姬无镜垂下眼睛，黑色血迹从他嘴角溢出，滴落。
“无镜！无镜！”顾见骊忽然大声地喊，“你看看！”
目视前方姬无镜这才侧转过脸，将目光落在顾见骊脸上。
夜里，姬无镜缓缓睁开眼。
他这生，独行而生，原来他这样人，竟也会有
太冷天气使人变得迟钝。芫顺反应会儿，才哭着摇头：“没有听见，什
也听不见，只能听见风声，和自己越来越快心跳！”
脚下石头绊，芫顺忽然跌倒。她想爬起来，却几次失败，绝望地哭：“夫人，芫顺真走不动。”
顾见骊环顾四望，雪山将她拥抱在怀里。
“不走。”她说。
她也走不动，她早就走不动。
“阿娘……”姬星漏满脸眼泪，仰着脸望向顾见骊。
顾见骊把他推进披风里，塞进姬无镜怀里，说：“没事，在你父亲怀里睡会儿。”
芫顺爬起来，手足无措。
“夫人……”
“们走。”顾见骊擦眼泪，弯腰握住平板车把手。
顾见骊扑上去，紧紧抱着他，哭着说：“不要，你不要有事。不要吓，求求你。好不容易熬到现在，你不要再出事……”
姬无镜动作缓慢地抬手轻轻拍拍顾见骊手背，连动作都是僵硬。
“没事。”他开口，声音沙哑死气。
顾见骊紧紧抱住他，眼泪颗颗跌落在姬无镜肩头。她不敢去想姬无镜此番提前醒过来会有怎样后果……
多少次九死生，顾见骊从来都是无畏前行，此时忽然就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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