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无镜将花钿放在指腹细细打量着,没回头,慢悠悠地说:“你还是喊姬狗顺耳些。”
顾敬元沉默很久。久到姬无镜诧异地转过头看向他,笑着问:“好爹这是有什吩咐啊?”
顾敬元心平气和地说:“对小囡囡好点。”
声音里有诚恳,也有无奈。
姬无镜眸中闪过讶然,深看顾敬元眼。头回,姬无镜没回嘴。
顾见骊慢慢消化着父亲说话。也慢慢想明白,眼下京中看着歌舞升平,可安稳日子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。父亲这个时候选择交权,也是明哲保身,明智得很。想通这点,顾见骊立刻翘起唇角,说道:“女儿知道。”
季夏匆匆从外面路小跑过来,行礼,说道:“大姑娘喝醉回家来。”
“喝醉?”顾敬元皱眉。
“是。听大姑娘身边丫鬟说,大姑娘与人赌投壶,输要喝酒。她连喝几杯,便喝醉。”
顾见骊起身,笑着说:“姐姐怎和别人玩起不擅长投壶?去瞧瞧她。”
逃二殿下?依父亲意思,二殿下极有可能……”
“不仅是姬岩。”顾敬元脸色严肃起来,“当年前太子谋乱极有可能是被人陷害。”
“可是前太子早就死呀。”
“但是前太子妃可能还活着。”
顾见骊片茫然,那个时候她还太小,并不太清楚。
顾敬元有些欣慰,他起身拍拍姬无镜肩膀,走到门口时,忽听姬无镜叹口气,慢悠悠地说:“想当年也是起为非作歹,现在倒成两鬓斑白老父亲。哎,可怜啊。”
“姬狗!老子哪里有白头发!哪有根!老子还不到不惑之年!”
“嗤。”姬无镜嗤笑,“不就只差年?眨眼就到喽,老爹。”
“你!”顾敬元气得吹胡子瞪眼,指着姬无镜背影愤愤不已,“你以为你十七八?你是不老还是没当父亲?半老不老东西!”
顾见骊刚督促着顾在骊喝醒酒茶,那边丫鬟又来寻她。听到丫鬟说父亲和姬无镜又争执起来,顾见骊顿时头大,也不再耽搁,赶忙
顾敬元点头。他目送着顾见骊走远,起身走进顾见骊闺房。
姬无镜坐在顾见骊梳妆台前,随意翻看着桌子上胭脂水粉。王府曾被掏空,顾见骊曾经小物件也都不见。现在房间里摆着各种小东西,都是陶氏买来,件件摆上。
姬无镜打开个六角檀木盒,好奇地研究着里面个个精致小巧花钿。
顾敬元拉把椅子,坐在姬无镜身边。
“贤婿。”他喊姬无镜。
顾敬元给他解释:“当年二殿下殿前斩杀前太子,太子妃得信跑。追捕人看着她跳下悬崖,可搜捕十几日也没找到尸身。”
顾见骊不懂,不懂前太子妃就算活着又能有什用。
“那个时候,太子妃似乎临产。”
顾见骊惊讶地睁大眼睛。
顾敬元皱眉,语气不是太确定:“最近得到消息,那是个男孩,而且很可能还活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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