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星漏抬着小下巴,古怪地看顾见骊眼,说:“吃啊。”
吃啊。
毫无问题回答。
但是还是不对劲啊!这孩子不是才四岁吗!
顾见骊陷在震惊中,姬星漏已经转身,拖着刚杀小母鸡往小厨房去。他身子小小,那只母鸡鸡屁股曳地,随着他走动,鸡血洒路,挨着小脚印
顾见骊抬眼,便看见二夫人带着个丫鬟候在影壁处。顾见骊垂下眼,淡着眉目,转身继续往后院去,也没打算迎上二夫人见个礼。她刚走到通往后院宝葫芦门,长生已从房中出来,大步走到二夫人面前,弯腰说着些什。
顾见骊跨过门,回头望眼。二夫人竟带着丫鬟走。顾见骊眼中不由浮现抹讶然。姬无镜不见二夫人吗?
顾见骊猜得不错。长生进屋禀告姬无镜二夫人有事要与他说,姬无镜回应只有两个字:“不见。”二夫人让长生带几句废话,也个字没听。
后院隐隐传来些响动,像是剁着什东西。顾见骊拢拢衣襟,免得寒冬风灌进来,提步往前走。远远看见姬星漏背对着她,弯着腰,不知道在做些什,动作有些古怪。
顾见骊诧异地朝他走过去,随着距离越来越近,顾见骊闻到淡淡血腥味儿。再瞧着姬星漏动作,顾见骊似乎隐约猜到什。
沿弯腰穿鞋,她起身走到门口回过头来,发现姬无镜还是没有睁开眼睛。她不多看,收回视线匆匆去外间梳洗。
顾见骊走出外间,站在门口,冬日午后干净风吹拂在脸上。
栗子蹲在院子里玩石子儿,见顾见骊出来,她丢手里石子儿,跑到顾见骊面前傻乎乎地笑:“醒!”
顾见骊顺手将栗子脸颊上蹭到点泥抹去,点点头,笑着说:“嗯,醒。”
栗子漆黑眼珠子滴溜溜转圈儿,瞧着顾见骊手指上泥,嘴角咧得更大,开开心心跑着去给顾见骊打热水。
她立在姬星漏背后,犹疑地开口:“六郎?”
姬星漏直起腰,转过身来。他脸上沾些血,头上沾根鸡毛。两只小小手,只小手拎着把斧子,另只小手拎着只断脖子鸡。鲜血汩汩从被砍断鸡脖子往外涌。
顾见骊顿觉天旋地转,踉跄向后退两步,不敢置信地睁大眼,慌声问:“星漏,你这是在做什?”
姬星漏不肖地白顾见骊眼,不耐烦开口:“杀鸡。”
“你……你为什要杀鸡?”顾见骊听见自己声音在发颤。
今天是腊月二十三,小年。昨儿个顾见骊答应姬无镜给他煎鱼,她又想想,不若多做几道菜。虽然她厨艺着实不怎样。
姬无镜院子里有个小厨房,不过平时不常用。只是林嬷嬷偶尔给两个小主子做零嘴儿会用用。
时辰实在是不早,顾见骊匆匆梳洗过,便急匆匆走出屋子,打算往小厨房去。小厨房在后院。
她刚走进院子,迎面遇见长生。
长生给她见礼,禀告二夫人过来要见姬无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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