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急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,顾见骊犹豫下,也没有重新用红绸遮面,大大方方坐在这里等着。
进来个满脸堆笑妇人,先是对顾见骊说两句贺喜吉祥话,才介绍自己是六郎和四姐儿乳娘,刚刚哄四姐儿睡觉才来迟。
顾见骊微眯起眼,有些茫然。
林嬷嬷忙解释:“忘给夫人解释,六郎和四
顾见骊垂着眼睛,回忆那匆匆瞥里姬无镜五官轮廓。没看太清,只记得他肤白如雪。
也是,姬五爷卧床四年,自然是消瘦与苍白。
顾见骊轻轻抿下唇,再次抬眼,眼睫轻颤,怯生生望向姬无镜。
姬无镜阖着眼,双目轮廓狭长,左眼眼尾下滴泪痣。紧抿薄唇勾勒出抹似有似无笑意。
顾见骊怔,显然姬五爷容貌与她所想大相径庭。她身子前倾更凑近些,细细打量姬五爷眉目。
五爷屋子不仅充满药味儿,而且阴森森。整个府里人没谁愿意往这儿钻。宋嬷嬷瞥眼躺在床上姬无镜,畏惧地匆匆收回视线。她又上下打量遍顾见骊,心里觉得有些惋惜。如果没出变故,眼前这位及笄就会被封郡主。那样家世,那样容貌、名声,竟很快要香消玉损殉在这里,真是可惜。
不过这些事儿没她个奴仆能置喙。她笑着说:“五夫人,您稍后。五爷院子里林嬷嬷会儿来伺候您。老奴要先去回禀老夫人。”
顾见骊这才知道她不是五爷院子里人,她微微颔首:“有劳嬷嬷。”
屋子里安静下来,顾见骊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声。她从红绸下方看自己手指,断指甲地方沁出血丝来。她动不动坐近个时辰,也没等来伺候人。她将断指甲拇指送进红绸下轻轻吮口,然后自己掀开红绸。
入目,便是对喜烛。
半晌,顾见骊缓缓摇头。
这容貌长在男子身上,着实太漂亮些。
男子容貌还是如父亲那般器宇轩昂更好些。
绺儿挽起乌发忽然松脱垂下来,轻轻抚过姬无镜鼻梁,搭在他眼窝。
顾见骊惊,檀口轻启,讶然出声。她惊觉自己距离姬无镜脸这近,着实失礼些,双颊不自觉染上抹极浅红。她慌忙坐直身子,将那绺儿闯祸乌发掖到盘发里。然后她眸光流转,偷偷望姬无镜眼,他无所察仍安静地睡着。顾见骊将手搭在胸口,轻轻松口气。
房间里很暗,窗户挂着避风又遮光厚帘。
“噼啪”声清脆炸响,顾见骊寻声望向离床头不远火盆。顾见骊目光顿顿,做好些心理准备,才目光寸移,小心翼翼地望向躺在床上姬无镜。
顾见骊眸中闪过抹讶然。
她心里是有些怕,第眼没敢莽撞,轻轻瞟眼,然后迅速低下头。只是这飞快眼,姬无镜给她第个印象就是白。
并不是梦里九头六臂,也不是想象中身壮如牛。相反,他有些消瘦。不过身量却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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