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见骊动不动,长久地出神。
这三个月,她见多人情冷暖。就连亲戚也在患难时落井下石,而她与姬玄恪并未做成夫妻,他趋利避害也是人之常情,又有什好记恨和介怀呢?
顾见骊释然地微笑着点燃烛台。暗黄火苗逐渐吞噬信笺,吞噬信笺上字字句句。也烧掉关于姬玄恪切。
桌子上放着大红喜服。顾见骊摸摸粗糙料子,换上后走进外间。继母和弟弟都在院子里,外间只有父亲躺在床上。
顾见骊安静地坐在父亲床边,目光带着不舍和难过,长久地凝望父亲,舍不得移开瞬。
顾见骊做夜噩梦,梦见她身陷阴曹地府,周围全是恐怖丑陋恶鬼。她跑啊跑,不小心摔倒,抬头看见九头六臂姬五爷,姬五爷把她拎起来,张开血盆大口,“咔嚓”声把她给吃!
顾见骊惊醒,冷汗淋漓,湿衣衫。
“阴曹地府实在太可怕……”
她双手合十,诚心祈求,求姬五爷活得久点,再久点,可也别醒过来,最好直这样半死不活,吊着口气。
顾见骊轻轻咬唇,自责盼着姬五爷不要恢复健康实在有些不善良。可想到姬五爷凶名,她咬咬牙,自私地原谅自己。
忑发颤。全然没先前冷静自若。
陶氏知道顾见骊是个行事无畏,可偏偏怕鬼。她正想着怎安慰她,忽见顾见骊又舒口气。
“怎忘,他杀过那多人,死后也会变成最厉厉鬼!其他恶鬼定然不敢缠上来……”
顾见骊声音低下去,语气里带着犹疑和恐慌。
“见骊,别乱说。这世上根本没有鬼!”
听见外
三日晃而过。
顾在骊坐起来,潋滟凤眸里片清朗澄澈,毫无半分刚睡醒憨倦。这夜,她几乎没睡。
她动不动安静地坐会儿,有些迟疑地从枕下拿出份信笺,慢慢展开。
天还没亮,又舍不得点蜡烛,屋子里漆黑片。顾见骊看不清信笺上字,却早已烂熟于心。她纤细指尖儿抚过纸面,双唇阖动无声念着信笺上诗句。
这是她与姬玄恪订婚第二日,姬玄恪悄悄送过来。
顾见骊没吭声,还陷在自己假想中。陶氏急忙开口,阻止她胡思乱想再半夜做噩梦吓哭。
“见骊,咱们还没到绝境。只要还活着日就有希望。别说姬五爷未必会立刻病逝,就算他病逝,你也未必要跟着陪葬。路是人走出来,法子也是人想出来。咱们顾家人永远都不会垂头丧气,失斗志。”
顾见骊点点头,不想让继母再为她挂心。
可是她心里却在胡乱猜想着,不管怎说,她也算嫁给姬五爷,嫁过去之后说不定在他死前还要照顾他两日。到阴曹地府,他看在她曾照顾他又为她陪葬份上,兴许会罩着她,不让那些恶鬼纠缠?
可是像姬五爷那样冷血阴翳人,又哪里知道感谢别人?说不定第个吃她,不是别小鬼,正是姬五爷这只厉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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