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默不作声，拒绝
递给他
娃娃雪糕和光明牌冰砖。他走路姿势奇怪，歪歪扭扭，两条腿夹得很紧，没走几步就趴下来，揉着自己屁股。
很多年后，当“捡肥皂”这个词流行，才明白他痛苦。
过
个星期
和李毅大帝倒在草地上，看着灯光尽头夜空，密密麻麻雨点，万箭穿心。
警察将李毅大帝拽起来带出球场。
眼睛湿润而模糊，看着他孤独背影。忽然，江湾体育场四角灯光熄灭，只剩下黑茫茫雨夜。
没有三四名决赛，们也没有任何奖牌或奖金。
那年，华东模范中学拿下总冠军。
他们跟裁判说话，听到几句——昨天凌晨斗殴事件，有人说李毅大帝也参与杀人。反正阿飞已经逃跑，对方流氓也翘辫子，谁都说不清楚。
警察是来抓李毅大帝。
他扑通跪在地：没杀人，是他们起打，让踢完这场比赛，就跟你们走。
警察压压帽檐，掩饰着黑眼圈，想必昨晚熬夜看球，点头同意。
比赛继续，还在场上，总不见得只剩下五个人吧，勉强在场上步行。
把过掉。他们配合娴熟，何况们人少，防守漏洞百出，接连丢三个球。
不断听到美少女们掌声与尖叫声。多年以后，当她们大多已为人妻人母，定会怀念这个遥远世界杯之夜。
下半时开场，很不巧，人家又打进两个球。
零比五。
夜空下起倾盆大雨，穿透们疲惫身体。看台上，人们狼狈逃窜，只剩几个钉子户。
大家公认他们是巴西队，而们大自鸣钟索多玛百二十天，是屎样中国队。
新民晚报杯，至今仍在举办。二十年来，所有打入十六强球队，都是各所名牌中学校队——除第届半决赛，有这样支街头杂牌军乱入。与李毅大帝创造历史，或许将永远保持下去。
当时，最关心是——李毅大帝会不会被判有罪？那时候，杀人罪如果成立，哪怕只有十六岁，也有可能被枪毙。
七天后，警方调查结果出来，李毅大帝没有参与杀人，经过批评教育后释放。
只有在看守所门口等他。
最后分钟，李毅大帝独自带球疾进。泥泞大雨之中，双方均已筋疲力尽。大帝连过三人，抬脚远射。
飞出横梁前，突然下坠，电梯球，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……
1994年新民晚报杯上最精彩球。
全场人呆若植物，任由大雨浇灌。裁判默默点头，吹响终场哨。
比五——大自鸣钟索多玛百二十天队负于华东模范中学队，无缘决赛。
再见，美少女。
体院教练也失望地离去，再没机会看到最后那幕。
仍然玩命地奔跑和抢截，直到小腿肚子剧痛，卧草，抽筋。
你尝过抽筋滋味吗？比赛暂停，二胖来帮压腿。
雨水模糊视线里，依稀看到几个穿着绿衣服男人。那年头，警服是草绿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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