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求,在写材料下面必须垫张蓝紫色“复写纸”,使材料交上去之外还留个底,因此只能用这种圆珠笔。写阵,手指发僵,而中指挨着食指第节还有深深笔杆印。再写下去,整个手掌都会抽搐,因为实在写得太急、太多。
三
再怎说,爸爸都不应该是“w.g”斗争重点。他不是干部,不是资本家,也不是知识分子。“打倒”他,是出于“g,m群众”嫉妒。嫉妒他什呢?只有条,生四个儿子,属于“人丁兴旺”。那年月,“人丁兴旺”必然食不果腹,但“g,m群众”不管,只在他平日与同事聊天中收集到几句似乎“不满”言语,便“打倒”,长时间关押。
“w.g”真正重点,倒是与专业有关。戏剧,成社会灾难引爆点。整个“w.g”,开始于批判吴晗《海瑞罢官》——那是戏剧;“w.g”旗帜,是几部所谓“g,m样板戏”——那也是戏剧。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这样事:很多人只因为说两句与戏剧相关话,便身陷铁窗,或丧失生命。考上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,是学习戏剧理论和戏剧写作,这专业下子成颠倒黑白、美丑、善恶“集中营”。决定退出,折笔改行。
在上海戏剧学院,是反对“w.g”“保守派三座大山”之。在爸爸已经被“打倒”情况下,这种反对,在当时就是种悲壮自毁行为。就像叔叔余志士先生以连续三次割脉z.sha来抗议“w.g”样,捧着他骨灰盒接过他遗志。
正在这时,场更大灾难降临,全国城里学生必须断学废学,上山下乡,不准回城。上海学生,有不少更是被惩罚性地发配到遥远边疆。出发前,所有家长和学生都必须去看台彻底否定教育和文化戏剧《边疆新苗》。天哪,仍然是戏剧!看过这台戏剧后去农场时,把所有笔都丢进垃圾桶,包括为爸爸写“交代”圆珠笔。当时,爸爸“罪行”加重,不能离开关押室,也就无法再为他代笔。
为什要把笔丢进垃圾桶?首先是种抗议性决裂。“g,m样板戏”和《边疆新苗》使产生种专业性耻辱。其次,是因为发现没有机会写字。到农场后给谁写信?爸爸那里不准通信,如果给妈妈写信,她又能用什样话语回信?而且,打听到,们劳动地方根本没有邮局,寄信要在休息日子步行很远路才能找到个小镇,但实际上并没有休息日子。由于这两个原因,理所当然,折笔、弃笔、毁笔、葬笔。
实际情况比预料更糟。们在农场自搭茅草屋,四根竹子撑块木板当床,睡着睡着就陷到泥淖里去。用笔地方完全没有,用笔时间也完全没有。永远是天不亮下田,天全黑才回,累得想不起字,想不起笔,想不起自己是个能写字人。
四
九七年个政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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