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峥不在,是因为他亲自去挑条云瓷锦床褥。云瓷锦乃进贡佳品,丝织细腻,质地极其柔软,吸水性也极佳,却并没有丝绸滑。软而不滑质地最合适。
他归家时,俞嫣刚沐浴完,正在衣物间里换衣裳。衣物间房门并未关严,开着条缝。
他立在门外,从门缝望见里面婀娜。美人褪衣,赏心悦目。他本该走开,或是推门进去与其亲昵番。可是他立在那里动不动,人不想走,目不想移。
想推门而入,抬起手轻搭在房门上,却克制地没有推门。
俞嫣弯腰套上里袴裤腿,不经意间回头,才发现房门未关严。窄窄门缝,露出姜峥皱眉克制神情。
窃蓝在旁笑:“郡主突然间对这些花花草草好上心。”
俞嫣撇撇嘴,随口说:“打发时间呗。”
她望着手里花苗,眼前浮现却是日后她和姜峥在软塌上靠在起读书情景,柔风吹荡风铃,也吹来浪漫花香。
她唇角情不自禁攀笑。
俞嫣花好久才修剪好这些花苗,又带去窗下花圃,亲自栽种。
退红带着两个小丫鬟将俞嫣书桌、画具摆好,恭敬退出去。
俞嫣坐在桌案后,重新拿起画笔,发现自己手指上沾点蓝色颜料。
她轻蹙下眉,拿起旁湿帕子去蹭。蹭着蹭着,她突然转过头望向身边姜峥书案。
姜峥说他有事,要出府趟。
俞嫣望着那张空书案小会儿,收回目光视线落在自己手上污渍。
俞嫣愣下,动作随之顿,才又继续沿着长腿往上穿提。
既然被她发现,姜峥也没避开,将房门稍微推开些,直接说:“酿酿,不是故意。”
俞嫣胡乱轻“嗯”声,背转过身去,拿别衣裳来穿。
昨儿个断断续续落日雨,花圃里泥土被雨水淋个透,十分泥泞。窃蓝在旁劝让花农栽种,俞嫣拒绝,执意要亲力亲为。弄好之后,她不仅精致鞋子、裙子弄脏,手上和脸上也不能幸免,都脏兮兮。
平日里爱干净人,却也顾不得这些淤泥。她笑着拍拍手,拍去手上沾些黏糊糊土块,然后回房去沐浴更衣。
夏浮在院子里扫枯叶,看着俞嫣穿着那双沾满淤泥鞋子往寝屋去,她握着扫把手逐渐用力,握得骨节发白。
她怎可以把自己弄成这样往寝屋去?六郎心里会膈应,会不舒服,偏偏又要忍耐她……
她只盼着姜峥回来前,侍女们赶快将被弄脏地方收拾好!
她忽然起疑——青序让她搬过来原因真是他说那样?
“郡主,花苗送过来。”窃蓝笑盈盈地进来禀话。
俞嫣思绪被打断,她赶忙将帕子放下,起身往外走,边走边说:“昨天直下雨,没影响那些花苗吧?”
“哪能呀?都按照您说,让人盯着呢。”
俞嫣去花厅,去看谢绮山送来那些花苗。她不让花农动手,自己拿小剪子棵棵仔细修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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