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垂着眼,正在扣腰间玉带。
外面石绿和窃蓝已经听见内室闹声。俞嫣刚气冲冲地出来,石绿赶忙迎上去禀话。
“郡主,昨天晚上郎助和他父王起摔死。”
“谁?什东西?死不死关什事!”俞嫣没好气地说。
窃蓝在旁解释:“郎助就是昨天晚上醉酒之后闯进花厅那个河丽人。”
俞嫣愣住。
姜峥睁开眼睛望过来:“酿酿,醒……”
“你给住口!”俞嫣打断他话,“本郡主听见你声音就烦!”
她狠狠地再踹姜峥脚,然后气愤地站起身,从姜峥身上跨过去,几乎是跳下床。她连鞋子也不穿,光着双小脚,快步走到衣架旁去拿外衣穿。
姜峥坐起身,温声道:“早上地上凉,把鞋穿……”
“让你住口!”俞嫣气恼地转过脸,红着双眼睛瞪向姜峥。
带笑眼睛终于将笑意渡进眼底。他靠过去,将个温柔浅吻落在俞嫣唇角。
“对,酿酿说什都对。”姜峥声音又轻又低,带着笑,也带着点哄宠。
第二天,俞嫣醒来,她睁开眼,入眼是姜峥身上那件夕岚色柔软寝衣。
原来她在他怀里。她皱着眉抬起眼,见姜峥闭着眼睛,似乎还没有醒。
她怔望他会儿,慢慢“哼”声。
她听见姜峥从内室出来脚步声。她抿着唇,没有回头。
夏浮从外面进来,瞧眼俞嫣脸色,朝着姜峥福福身,禀话:“侯爷让您过去趟。”
姜峥颔首,望俞嫣眼,转身回内室去穿外衣。
俞嫣在原地静立片刻,转身望着内室方向迟疑片刻,才重新回到内室。
她立在门口望着姜峥。
对上姜峥那双温润平和眼眸,似乎坐实他不在意她,俞嫣心里火气更浓。她弯腰去拾身边只鞋子,不是穿,而是直接朝姜峥扔过去。
姜峥侧过脸,看着那只软鞋擦过他脸颊落进床榻里。
“要回家!不和你过!”
俞嫣连衣裳也不好好穿,直接裹外衣,便气呼呼地往外间走。
姜峥望眼落在床榻里侧软鞋,才起身追出去。
睡醒之后,脑子更清楚些。那些气愤又股脑冲上来。他握着她指向郎助手,他不准她立刻杀掉郎助,执意将她抱回来。那个蛮人意图对她不轨,她就算明目张胆杀他,皇帝舅舅也不会责怪。他在担心什?是胆小怕事担心影响他仕途,还是根本不在意她?
许是后者吧。
不是都说夫妻就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?受惊吓又不是他,他点都不在乎。不仅不替她出头,甚至连句安慰都没有。他昨天晚上将她送回来之后,是不是又去向河丽人赔笑说句“贱内不懂事”?
俞嫣越想越生气,气得脸上面颊涨红,眼睛也发红。她气恼地从姜峥怀里坐起身,然后抬起脚,抵在姜峥腰侧,点点往外踢,要把他踢下床,离她远远。
人还没踢下床呢,她脚腕先被姜峥握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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