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咬着牙
十几年过去，她眼角已经爬上皱纹，当初
马尾也早已剪去，干脆利落短发看上去更像
个中年妇女——不是像，四十多岁确实已经是中年妇女。
肖宇穿着睡衣坐在床头，拿着那根鱼竿在打蜡，专注劲儿比工作什
认真多
。
“关灯，睡觉。”
见到肖宇还在捣鼓破鱼竿，周楠躺进床里面拿脚推推他，催促着休息。
“马上，马上。”
肖宇瞅外面眼，“现在给你也是浪费，好好念书，要能考上洛城大学，
让你妈给你买根波纹龙，别老惦记这个。”
“你说？”肖小宇对老爹话表示怀疑，根鱼竿用快十年还舍不得换……波纹龙？要不要得出来还两说。
“说，她要是不给……就拿私房钱给你买！”
肖宇信誓旦旦地保证。
“你俩嘀咕什呢？作业写没？”周楠擦着手过来，皱眉问。
“你老子借你条鱼怎，下次还你！”
“已经八条，你说攒够十条时候就把那根杆给。”肖小宇在本子上狠狠记笔。
“肯定能还你，这次运气不好，运气不好……”
肖宇摸摸鼻子，见儿子去摸自己鱼竿，赶紧把它拿过来藏在背后，“找你妈要钱，买个新，别老惦记这根。”
“要不出来，你去要？”
餐桌上是条大鱼。
冰箱里还有条。
肖宇端着碗吃得贼香，“这鱼你不知道，挣得那叫个厉害，差点让它脱钩，幸好技高筹……”
“行行，看钓个鱼把你得瑟，儿子也钓条，也没像你这样吹……”
周楠念叨着，忽然话语顿，狐疑道：“真是你钓？”
待得片刻，他把鱼竿收好放在床头，卧室灯灭，陷入黑漆漆片，只有点点星光从窗外透进来。
肖宇睁着眼睛没有睡意，在床上躺会儿，拿胳膊支起脑袋，透过微光看着旁边周楠。
吵吵闹闹，就是半辈子过去。
好像以前还想着，找个女朋友，谈恋爱起狂，结婚起扛……结果天不遂人愿，时冲动，让他们恋爱都没怎好好享受，直接就到起扛。
然后这扛，就是十几年。
“正写呢，在教他写。”肖宇应声。
“你拿着鱼竿教他写？”
“……”
夜深。
周楠关电视，打着哈欠到儿子房间门口看看，门缝里已经没有灯光，才趿拉趿拉回去卧室休息。
“……你看像是能要得出来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父子俩起唉声叹气，肖小宇瞅瞅老爹手里那根凛风冴，嫌弃道：“你都快把它盘包浆，干脆给得——保证，让拿这根去，以后冰箱里永远不缺鱼。”
“去去，赶紧学习去，马上升高三，你玩个屁，等上大学再说。”
“那当然！”
“……”
肖小宇捧着碗，不言不语地默默吃饭。
周楠瞄瞄父子俩，没有再说话。
吃完饭收拾桌子，趁周楠在厨房洗碗，肖宇被儿子拉到书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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