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着那盆盆血水,沈茴心口窒闷。她觉得自己再不离开,心口要受不住。她缓会儿,才抬步往回走。
——去陪裴徊光。
裴徊光还坐在原来地方,对外面嘈杂无动于衷。他面无表情地倒盏凉茶,正在细细品着这茶。
虽然灿珠很努力地学,可到底不是王来泡茶。味道还是不样。
沈茴走过去,站在裴徊光身边,她抬起手,将手心贴在裴徊光后背上,像哄小孩子那样从上向下轻轻抚着。
灿珠提着那口气忽然降下,再没裴徊光扶拉,她双腿软,直接跌坐在地。
沈茴攥着裙子手下子松开。她赶忙吩咐站在门外顺岁和顺年扶灿珠下去。顺岁和顺年立刻进来,左右搀扶着灿珠往外走。
“血……”灿珠额头沁出细密汗珠来。
过度惊吓,让她产期提前。
沈茴追出去,白着脸颤声吩咐宫婢立刻去请隐婆和太医。她亲自陪着灿珠进屋,揪心地看着灿珠被扶上床,然后紧紧攥着灿珠手陪着她。
……那就当赔罪吧。
可是她不想死!她睁大眼睛,努力不让眼里泪落下来。求生欲让她颤声开口:“掌印上次问他会不会踢人。那时候他还小不会踢人,他现在已经会经常踢人。”
灿珠觉得自己定是疯,居然敢主动去拉裴徊光手,将他手拉到侧去感受肚子里孩子正在踢踹小脚。
灿珠整个人抖得不行,憋很久眼泪终究是落下来。她颤声说:“他长大会好好孝敬掌印!”
句话说完,对死亡恐惧让她再也站不住,身子向下滑。
裴徊光将茶盏放下
灿珠产期很近,隐婆已经提前准备好。隐婆得消息很快赶过来,看眼灿珠脸色,直说这是要生。内宦们退出去,宫婢们手脚麻利地准备着生产干物件。
感觉到有什东西从灿珠手中跌落,沈茴愣下,捡起那条手串,抖着手重新系在灿珠腕上。
“你好好。王来在等你呢。”
灿珠紧紧咬着唇忍受着撕裂般疼痛,意识疼得都要模糊。她沾满汗水脸转过头望向沈茴,沙哑地说:“娘娘别守在这里,避讳……”
沈茴还是又守会儿,待太医也赶过来,她才听宫婢劝从产房出去。她站在门外,被廊窗吹来风吹,打个寒颤。
裴徊光扶把。
他拉着灿珠小臂让她站住,另只手饶有趣味地感受着肚子里小生命是如何奋力脚脚地踹他掌心。
沈茴直盯着裴徊光压在灿珠肚子上手。
沈茴也觉得自己疯,居然拿两条人命来赌。可是她就是偏执地坚信自己不会赌输!所有人都说裴徊光坏透,再无半分作为人良知。可是沈茴坚信他不是,她坚信裴徊光心里还有善!只是被他仇恨完全压在深处!要不然,宫中七十多位公主也不会好好地活着。
裴徊光低笑声,他松手,慢悠悠地开口:“长大是得好好孝敬咱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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