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蠢。”裴徊光无奈地乜
她
眼，伸手拿架桌上
棉帕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眼睛周围。
兴许在别人眼中，她是如何心思缜密又胆大妄为，可在他眼里，她始终都是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好小娇娇。
沈茴眼睛终于不难受，可是眼睛也睁不开。她疲惫地靠着裴徊光肩，声音低低：“定要记得叫
……”
裴徊光没说话，只是摸摸她头。
片刻之后，怀里人已经睡着，裴徊光凑过去，轻轻吻吻她湿漉漉发。他安静地凝视着她。
沈茴仰起脸望着裴徊光，缓慢地眨下眼睛。她小声问：“可以摸摸吗？”
裴徊光又沉默。
沈茴等会儿，才再次小小声地开口：“可以吧？”
“不可。”裴徊光冷眼瞥着她。
“哦。”沈茴沮丧地蹙下眉，再舒展开。
整个盥室弥漫着水雾,悠悠升腾热气在屋顶悄悄凝成水珠儿，慢慢变大水珠终于从屋顶坠落下来，落在沈茴皓腕上,被裴徊光慢悠悠地用指腹捻去。
沈茴在裴徊光掌下手，手心轻轻贴在他衣衫上,让她感觉到大片湿凉雨水痕迹。她知道裴徊光不惧寒,更知道他很嫌弃雨水脏。
沈茴指尖小浮动地挪挪，如他所说，去解他玉带。
头回，她帮他宽衣。
裴徊光松手,静默地望着沈茴。待他湿潮衣衫如她衣衫已经落地,裴徊光才再次拉起沈茴手，牵着她往盥室里面走步。在那里,有面可照全身高镜。裴徊光牵着沈茴走到铜镜前,他望着铜镜中自己，慢悠悠地开口：“以前咱家都是个人欣赏,今日邀娘娘品鉴。”
没有她之前，他享受着复仇痛快滋味。用复仇快活来续命。
有她之后，他才明白这半生复仇给予他所有快活，直都是假象。兴许，他这前半生从未快乐过。
原来真正愉快滋味，并
裴徊光低笑声，拉起沈茴手，带着她进到热水里。
虽然整间盥室里都很暖和，可整个身子没进热水里感觉是完全不同，是另种舒服惬意。沈茴刚坐进去，就疲惫地软绵绵地打个哈欠。
裴徊光握着她腰，给她调整姿势，让她坐在他腿上，靠在他肩上。
“睡吧。会及时叫醒你。”裴徊光说。
沈茴困顿地揉揉眼睛，沾水手便将水弄进眼睛里，她不舒服地连连眨眼。
顿顿,裴徊光落在铜镜中自己身上目光移移,望向铜镜中沈茴，含着笑地问：“好看吗？咱家觉得漂亮极,娘娘也当觉得好看。”
沈茴没有立刻回答,她拧着眉凝视铜镜侧脸，过分认真。
好半晌,沈茴才说：“看不清。”
裴徊光沉默。
沈茴朝裴徊光侧侧身子,垂下眼睛望过去,不再通过那面铜镜,更清晰地凝望。裴徊光望着她垂眸时样子,时间变得有些漫长，他抬抬手，用指腹拨拨她蜷长眼睫，沈茴果然如他所愿，抬起眼睛望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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