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徊光自然没有吃过东西。
顺岁赶紧下去置办,不早不晌时候,厨房里没有备好热食。顺年赶忙让厨房手脚麻利些,越快越好。
不多时,早膳送上去。裴徊光却不在楼上,他正蹲在西南角那片中荔枝地方,查看荔枝种子。时日还短,他并没有能够看见嫩绿小芽冒出土壤盎然情景。
裴徊光站起身,往楼上去。他仔仔细细洗手,慢条斯
是他惯笑不及眼底。
眼泪将视线弄乱,沈茴望着裴徊光,想起他说那句“沈茴,若是娘娘来哄咱家,所有花言巧语都不敌这样抱会儿。”
沈茴凑过去,双手勾着他脖子去拥抱他。她将下巴搭在他肩窝,湿漉漉小脸轻轻蹭蹭他颈侧。
“就抱会儿哦。”她软软地说。说完,还吸吸鼻子。
裴徊光低笑声,将手掌贴在沈茴后腰,将她娇娇身子往怀里推推。他搭在她后腰手捏点她衣料,在指腹间反反复复地摩挲。
颊。抹浮动光影荡在她眸子上,让她干干净净眸子看上去像蒙层不真实仙雾,不真实。
她吸吸鼻子,没有掉眼泪呢,低浅声音里却带着点小小哽咽。她仰着头望着裴徊光,说道:“怕你不高兴。又担心你要杀表哥。不知道是要先哄你欢心,还是先求你不要杀人……”
她朝侧软软跌坐着,沮丧又无措。
“刚刚在沈家时,娘娘似乎对咱家哄法不太满意。那咱家换个哄法哄娘娘。”裴徊光在沈茴面前蹲下来,指腹轻轻捻着她被自己咬红唇,缓缓说道:“咱家许娘娘个诺。不会杀娘娘身边任何个人,五服内亲人、下人,哪怕是娘娘家里养鸡鸭猪牛。”
他笑笑,似真似假地说:“就算是娘娘家里养狗冲上来咬,咱家也不回手。行吗?”
·
裴徊光将沈茴送回她浩穹楼。他并没有从暗道里出来,而是站在片柔和浅浅蓝色中,目送沈茴往楼上去,又看着她将暗道关合。
白日光瞬间湮灭,他周遭只有无边无际蓝色。他站在这片蓝色里,听着沈茴脚步声越来越远,到最后,隐约可以听见她喊宫婢。距离那远,她喊什,他却是不能听清。
裴徊光又站会儿,才转身离开,回到自己府邸。
顺岁立刻迎上去,讨巧地笑着:“掌印早上可吃过?可要用早膳?”
“不行。”沈茴摇头,“自保还是很重要。”
从沈家,到马车,再到这里,沈茴憋那样久眼泪颗颗掉下来,落在夜明珠铺着地面。
沈茴大颗大颗眼泪掉落,哭起时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不连贯起来:“你、你要是被狗咬,很可能得狂犬病。得、得狂犬病再传染给怎办。……不要得狂犬病发疯……”
她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。说着说着,她自己也觉得这些话好蠢,蠢得把自己逗笑。张泪水涟涟小脸,又哭又笑。
裴徊光也跟着笑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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