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细小动作没有逃过裴徊光目光,他垂眼瞥她细微晃动裙摆。
“怎?”他问。
沈茴目光躲闪,不愿说实,而是说:“烧水还要好久。”
他用指背敲敲窗棂,向楼下院中扫枯叶顺岁吩咐:“备水。”
“是。”顺岁先领令,然后抬头朝楼上望去,只来得及看见晃动幔帘。
窗户关,另片幔帘也放下来,裴徊光偏过脸来,咬咬沈茴耳垂。他伸手去解沈茴胸口绸带。沈茴却急忙握住他手。
“怎,娘娘不要咱家伺候?”
沈茴略羞赧,低声说:“才觉得身上有力气就巴巴跑来见掌印,几日没沐泽。本宫要先沐浴……”
沈茴抬脚往前走,脚步再不迟疑,迈下楼梯。
“沈茴。”
沈茴搭在楼梯扶手上指尖轻颤下,她压下眼底湿意,转过身,望向窗前裴徊光,慢慢弯起眼睛。
裴徊光“啧”声,漫不经心地偏过视线,道:“娘娘也太不经逗弄,还没鹦鹉有趣味。”
说着,他捡起窗台上长草,去戳笼中鹦鹉脑袋。
!”沈茴转身就走。
裴徊光凝视沈茴气呼呼背影,数着她步子,猜测小皇后再走几步会停下来。
步两步三步……
沈茴果真停下脚步。她低头,也没转过身来。
裴徊光从她背影里读出小孩子式泄气。
裴徊光“哦”声,慢悠悠地问:“那娘娘需要咱家伺候沐浴吗?”
沈茴点头说好,副女儿家顺娇模样。
备水还要些时间。沈茴偎在裴徊光胸口,等顺岁准备烧水。片静谧里,人难免胡思乱想。沈茴忽然就想起,那天晚上裴徊光鄙夷地说没心伺候她沐浴时样子。紧接,沈茴眼前浮现裴徊光弯腰给她洗脚模样。
足心被他舔过触觉,隔几日,莫名其妙再次传来,从脚心开始,慢悠悠地传递上来,在她心上湿下。
沈茴鞋子里脚趾微微蜷起,她小心翼翼地将脚往后挪挪。
然后,他听见小皇后跑过来脚步声。
哒哒,哒哒哒,哒哒。
声又声,越来越近,好像踩在他心尖上似。
沈茴俯下身来去抱裴徊光,将脸埋在他颈窝。
裴徊光望向窗外漫天火烧云。晚霞慢慢降下去,夜幕逐渐四合。光明彻底散去,整个未燃灯火楼层彻底暗下去。
沈茴望自己轻动裙摆,发怔。她怀目投奔裴徊光,用自己身体来交换利益,这是两个人心知肚明事。
她想起裴徊光那日说那句——“嘘。娘娘假说太多,咱家不是很想再听。”
许久之后,沈茴才再度开口。
“本宫只是想试试,若是清醒时会是怎样滋味。”她望被踩在脚底影子,迷茫双眸逐渐聚起神采,装满坚定。
“既然掌印不愿意,本宫不敢勉强。掌印当知道,你是本宫上策。如今上策被堵死,正好心无旁骛地行下策。本宫只愿掌印念在欢好过段时日,日后善待齐煜,留他条性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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