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茴有千言万语,百转千回说出口,却只是再唤遍:“哥哥!”
沈霆充满怒意眉宇便也柔和下来,唤声“蔻蔻”。
沈茴带着沈霆回到永凤宫说话,她像小时候那样坐在兄长身侧,去问他这些年可好。他说切都好,她便满足地笑着点头,不过多追问。
沈霆话不多,对于过去七年没有解释太多,也没有问沈茴如何进宫、宫中日子如何,问最多只是她身体。
“已经大好。赵伯伯医术哥哥难道还不放心吗。这回入京,赵伯伯本想跟来,可他年岁大,不舍得他老人家远离故土。赵伯伯竟让他外孙俞湛赴京。俞湛承赵伯伯衣钵,虽然没有赵伯伯那多经验,却也医术得。听说已在走手续,过几日要进太医院当差
她对闺房之外天地解,只有书册和旁人讲述。她巴巴望着窗外高飞雁雀,明亮眸子里写满令他心疼渴望。
蔻蔻是他给幺妹起小名。
因为直为沈茴诊治赵大夫道,若沈茴能平平安安长到豆蔻之岁,身体就会大好,不必再这般心惊胆战地吊养性命。
那个时候,沈霆把幺妹放在肩上,让她巴巴去望窗外枝头双灵鹊。他说:“等蔻蔻到豆蔻之年,哥哥带你游遍五湖四海亲自去看大好河山。”
她亮着眼睛问:“可以坐船吗?可以骑马吗?”
沈霆自早去过集市,就隐隐犯头疼。模糊、杂乱记忆片段在往他脑子里闯。不甚清晰,亦不连贯。乱糟糟往上冲,冲得他头疼。
他只当是忽然见到家人才会这般,不疑有他。
他站在石阶下,望着沈茴在高处点点冒头。她看见他,亮着眼睛朝他奔来。
那刻,沈霆是茫然。
在沈茴记忆里,哥哥除多两分岁月打磨,还是原本模样——挺拔、伟岸,如松又如山。
他笑着承诺:“当然。旁人可以去地方、做事情,咱们蔻蔻也都可以。”
可是他错过幺妹豆蔻年岁,他归来时她早已及笄,甚至已经成婚,穿身描金绣凤厚重宫装。
——被迫嫁给他最恨人。
沈霆轻轻拍拍沈茴脊背。
沈茴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不好,她从长兄怀里退开,仰起小脸望着高大长兄。她即使双眸盈盈湿润,却仍旧满脸挂着笑,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。
在沈霆记忆里,那个幺妹却全然不是这个样子。
沈霆记忆里幺妹还是个病弱小姑娘。她自幼就比同龄人瘦弱许多,小小点,永远脸色苍白,裹着厚厚袄。她不能吹风不能着凉不能吃冷不能累着,不能这样不能那样……被困在方寸之地。她终日乖乖地抱膝窝在床榻上,却会在看着别人时候弯着眼睛笑。
她拉他衣角,仰起小脸对他笑,软软地说:“哥哥,蔻蔻不疼。”
她央他给她带书回来读,她个字个字地念,小小年纪便读过许多书。
她安静地坐在他膝上,认真地听他讲外面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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