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招招手,叫沈茴坐到她身边来,把沈茴手放在掌中拍拍,说:“哀家直觉得沈家女儿是极好姑娘。皇帝立你为后,倒是这两年难得件明智事情。后宫妃嫔虽多,可那些妃子不过都是妾,只你个是妻。你在皇帝身边要多劝着些……”
太后絮絮说好些话,大体意思是让沈茴好好当这个皇后。
沈茴乖巧地应下。
当初她捧着凤印时,不是没想过好好做个母仪天下皇后,担着“妻”职责,劝谏着皇帝。可在她入宫那日,她亲眼看着皇帝荒*,bao戾那刻起,她就知道这个皇帝不是她这个皇后能掰正。甚至,她连保命都难。她不能死,不能死在父母前头。
她已
沈茴刚坐下,太后与她客套两句,就去问桂嬷嬷:“裴徊光下山去?”
“是。带着东厂人下山。”
太后叹口气。半晌,才恨恨地说:“这死阉人,简直不知哪里派来邪魔,要毁大齐江山!”
她又吩咐:“让锦王先回王府去。年前在府中安生待着,若无诏,无事勿出府。也不用再来哀家这里问安。”
“是。”
本事太监寻个短暂庇护,她们大抵都是想先忍着和太监们过几年,到年龄出宫就自由。她们出宫之后是绝对不会让旁人知道自己在宫中曾当过太监对食。那多不光彩啊,简直是耻辱过去。
甚至也有容貌姣好宫女不想被皇帝宠幸,就会主动去寻个太监当对食。
不管是嫁人美妇人,还是沦落过妓,皇帝都不介意。可是皇帝不会宠幸太监们用过。
脏。
也曾有宫女巴巴往裴徊光身边凑,甚至是妃子。裴徊光想下,那至少是五六年前时候,甚至更早些。如今,已经没有哪个宫女或嫔妃敢打他主意。
太后又补句:“让他在府里也小心些!”
“是。”桂嬷嬷应声,掀开帘子出去传话。
沈茴安静地坐在旁。
太后这才将目光落在沈茴身上,开口:“哀家很喜欢你长姐。皇帝还没有登基时候,她便嫁过来。那时候,皇帝很听你长姐话。你可知道?”
“那时候臣妾年纪还小,且不住在京中,所知不多。”沈茴温声细语地答话。
沈茴站在檐下,目送裴徊光离开。直到马蹄声都听不见,她才抬步往太后那边去。她没有带沉月和拾星,只阿夏跟着她。
阿夏差点没压住自己心里震惊,路上,几次偷偷去看沈茴。这样个帝王,如今宫中人人自危,沈茴虽是皇后,也不见得平安。阿夏暗暗琢磨着难道是皇后前日听那几个宫女碎嘴才有这想法?她在心里默默觉得皇后恐怕要失策,宫里都知道掌印不好这口。
阿夏却不知道,沈茴并非受那几个宫女影响。在更早些,她已有这个想法。
沈茴由桂嬷嬷引着,进太后寝殿,行礼,太后强打起精神,让她到身边坐。
太后满头华发,精神也不太好。忧虑几乎写在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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