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藏着点儿值钱东西,但全部集中起来也并不很多,算来算去也算不出什万全之策,惟知未来生活全系于此。就这样,现实严峻联合起往日浪漫,终于灵机动:办所幼儿园吧。天真烂漫孩子就是鼓舞,就是信心和欢乐。幼儿园吗?对,幼儿园!与世无争,安贫乐命,倾余生之全力浇灌并不属于们未来,是吗?两个老姑娘仿佛终于找回家园,云遮雾障半个多世纪,她们终于听见命运慷慨应许。然后她们租处房子,简单粉刷下,买两块黑板和对木马,其余东西都等以后再说吧,当然是钱问题……
小学快毕业时候,回那幼儿园去看过回。果然,转椅、滑梯、攀登架都有,教室里桌椅齐备,孩子也比以前多出几倍。房东刘奶奶家已经迁走。个年轻女老师在北屋廊下弹着风琴,孩子们在院子里随着琴声排练节目。间南屋改作厨房,孩子们可以在幼儿园用餐。那个年轻女老师问:“你找谁?”说:“苏老师和孙老师呢?”“她们呀?已经退休。”回家告诉母亲,母亲说哪是什退休呀,是她们出身和阶级成分不适合教育工作。后来“w.g”开始,又听说她们都被遣送回原籍。
“w.g”进行到无可奈何之时,有天在街上碰见孙老师。她头发有些乱,直着眼睛走路,仍然匆忙、慌张。叫她声,她站住,茫然地看。说出名字,“您不记得?”她脸上死样,好半天,忽然活过来:“啊,是你呀,哎呀哎呀,那回可真是把你给冤枉呀。”故作惊讶状:“冤枉??”其实已经知道她指是什。“可事后你就不来。苏老师跟说,这可真是把那孩子心伤重吧?”
那是临上小学前不久事。在东屋教室门前,群孩子往里冲,另群孩子顶住门不让进,并不为什,只是种游戏。在要冲进来群中,使劲推门,忽然门缝把手指压住,疼极之下用力脚把门踹开,不料把个女孩儿撞得仰面朝天。女孩儿鼻子流血,头上起个包,不停地哭。苏老师过来哄她,同时罚站。站在窗前看别孩子们上课,心里委屈,就用蜡笔在糊白纸窗棂上乱画,画个老太太,在旁边注明个“苏”字。待苏老师发现时,雪白窗棂已布满个个老太太和个个“苏”。苏老师颤抖着嘴唇,只说得出句话:“那可是和孙老师俩人糊好几天呀……”此后就告别幼儿园,理由是马上就要上小学,其实呢,是不敢再见那窗棂。
孙老师并没有太大变化,惟头发白些,往日慈祥也都并入慌张。问:“苏老师呢,她好吗?”孙老师抬眼看头顶,揣测年龄,然后以对个成年人语气轻声对说:“们都结婚,各人忙各人家呢。”以为以年龄不合适再问下去,但从此心里常想,那会是怎样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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