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避他如蛇蝎,所有人只当他是疯子。
他该有多绝望才会笑成这样?
宋书直跑,终于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,跑过客厅
——
他要死。
谁来救救他这个疯子?
没人回应没人理他。
就好像世界偌大只有宋书听得到。
彻头彻尾,无可救药。
到这刻宋书才无比惊栗又深刻地知道,他和这世上所有人都不样。
大人们说对,他不正常。
……又哪止是不正常?
他在,bao雨里嘶笑发疯癫狂,他像是在个无人孤岛上。
像是莹莹烛火,在,bao雨、惊雷和恢弘乐声里挣扎着颤栗着扑朔着。
院落正中,少年在漫天雨幕下疯狂地奔跑,大笑,蹦跳。雷和闪电在他头顶轰鸣声里把天空撕开道道裂隙,悲怆恢弘交响乐是他节拍他背景音——少年手里拎着条长棍,重重地叩击在院中那个个倒扣在地金属桶上。
“砰!砰!砰——”
沉闷又刺耳金属震荡声在雨幕里连成片,那种仿佛摩擦在耳膜上噪声混着无数惊雷与,bao雨,像是地狱才会有嘶叫和哀嚎。
而这嘶叫和哀嚎里、这庞大剧幕下唯“演员”在漫天雷鸣和,bao雨里癫狂地大笑。
然后声接声,距离拉近。
宋书从被窝里爬起来,她没有开灯,房间里黑暗深沉。这黑暗里,女孩儿无声地抱着膝盖坐在床中间。
她在等。
不管是声音或者事情,即将发生,和秦楼有关,她都要等。
因为是秦楼。
宋书松开手里被她无意识攥得生紧几乎要扯烂窗帘,她转身跑向房门,拖鞋都顾不得穿。
走廊上那安静——这样全宅子所有音响都在震耳欲聋雷声和狂笑里轰鸣和咆哮时候,所有仆人像是活在另个世界里样安静——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人,宋书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。
她摔倒在地毯上,磕碰得浑身都疼,但她又记不得那些疼,她只记得要跑出去——
那个唯在她发抖时抱紧过她疯子,他在求救。
可是没人理他。
宋书听得到。
他不是在笑。
他在哭。
他不是在笑。
他在喊救命。
他笑得颤栗,笑得面孔都狰狞,笑得嘶哑,笑得歇斯底里。
他笑到力不可支,倒在被,bao雨冲刷泥土里打滚,满身污脏,而他还在笑。
谁说只有痛哭?
,bao雨里少年就在痛笑。
像疯子,像魔鬼。
然后她等到。
恢弘交响乐和噼里啪啦砸在窗玻璃上,bao雨声,混织着轰鸣惊雷与少年嘶哑狂笑——如同场盛世巨幕表演开幕那瞬间——所有庞大声响撕开窗外浓黑夜。
宋书蓦地栗。
她跳下床,踩在冰冷地板上,跑到窗前。厚重遮光窗帘被她拉开角,瓢泼,bao雨拍打着面前落地玻璃窗。
楼院落里,回形天井廊下点着熹微灯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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