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南大学学生,并不是个个都利用舍监疏防机会出去跳舞。有个医科六年生,是印度人,名唤摩兴德拉,正在那里孜孜预备毕业考试,漆黑躺在床上,开手电筒看书。忽然听见有人敲门。他正当神经疲倦到极点时候,禁不起点震动,便吓得跳起身来,坐在枕头上问道:“谁啊?”门呀声开,显然有人走进来。摩兴德拉连忙把手电筒扫射过去,那电筒笔直道光,到目物身上,突然融化,成为汪汪迷糊晶莹雾,因为它照耀着形体整个是软、酥、弧线、半透明;是个女孩子紧紧把背贴在门上。她穿着件晚礼服式精美睡衣,珠灰“稀纺”,肩膀裸露在外面;松松头黄头发全搅乱,披在前面。她把脖子向前面紧张地探着,不住打着干噎,白肩膀耸耸,撞在门上,格登格登响。摩兴德拉大吃惊,手软,手里电筒骨碌碌跌下地去,滚得老远。他重新问道:“你是谁?”愫细把头发向后摔,露出脸来,看他看,又别转头去,向门外张张,仿佛是极端恐怖样子,使劲咽下口气,嗄声叫道:“对不起——对不起——你必得帮忙!”面说,面朝他奔过来。摩兴德拉慌得连爬带跌离床,他床上吊着圆顶珠罗纱蚊帐,愫细把揪住那帐子,顺势把它扭几扭,绞得和石柱般结实;她就昏昏沉沉抱住这柱子。究竟帐子是悬空,禁不起全身重量这压,她就跟着帐子同左右摇摆着。摩兴德拉扎煞着两只手望着她。他虽然没有去参加今天舍监婚礼,却也认得愫细,她和他们舍监罗曼史是学生们普遍谈话资料,他们订婚照片也在《南中国日报》上登载过。摩兴德拉战战兢兢地问道:“你——你是安白登太太?”这句话,愫细听,异常刺耳,她那里禁得住思前想后下,早已号啕大哭起来,面哭,面蹬脚。脚上只有只金缎拖鞋,那只光着脚划破许多处,全是血迹子。
她这闹,便惊动左邻右舍;大批学生,趿上鞋子,睡眼惺忪拥到摩兴德拉房门口来,开门,只见屋里暗暗,只有书桌底下只手电筒光,横射出来,照亮个女人轻纱睡衣里面两只粉嘟嘟玉腿,在擂鼓般跳动。离她三尺来远,站着摩兴德拉两条黑腿,又瘦又长,踏在姜黄色皮拖鞋里。门口越发人声嘈杂起来,有个人问道:“摩兴德拉,们可以进来?”摩兴德拉越急越张口结舌,答不出话来。有个学生伸手捻开电灯,摩兴德拉如同见亲人般,向他们这边飞跑过来,叫道:“你们看,这是怎回事?安白登太太……”有人笑道:“怎回事?们正要问你呢?”摩兴德拉急得要动武道:“怎要问?你——不要血口喷人!”旁边有个人劝住他道:“又没有说你什。”摩兴德拉把手插在头发里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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