舅妈反身与他厮打,“你这个没有本事孬种,你不是男人!你有种解决问题啊……”
不懂事儿子,沉重如山债务,已经压垮这对贫困夫妻脊背,摧毁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多温情。
唐啁从头到尾没有说话,也没有办法插句话。
临回学校前,她把上学期学校发奖学金和贫困生助学金大部分都给舅舅,偷偷转给他六千五,只给自己留五百。
唐啁慢慢地走在雨幕里,她外套蒙层水汽,冰冷渗透进她里衣。
真是乱糟糟三天。
舅舅苦锁着眉,又是骂又是打,舅妈又是哭,又是劝,捶胸顿足,怨天怨地。小儿子受不,跑出去,唐啁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。
天阴雨冷,寒寂入心。
唐啁裹裹身上毛衣开衫,微微瑟缩着身子,慢慢地走着,不留神走入个水坑,她帆布鞋也湿,袜子里浸满水。
舅妈没有办法来找她,“小啁,当时给你妈治病,你舅也给你四万块钱,这差不多是店里年收入,你想想办法,能不能还点?”
学校地址,拂去飘到脸上几滴雨珠,看看价格,又把手机塞回裤兜里。
这次回老家扫墓,她住在舅舅家。
她舅舅是她唯亲人,父亲是孤儿,和母亲都是村里中学教师,后来两人努力,调到县城中学起教书,贷款在县城买房子。
唐啁十五岁前生活过得充实幸福,父母感情非常好,母亲不顾家人反对和父亲结婚,十年如日恩爱,两人都把唐啁放在心尖上疼爱。
直到十五岁,父亲车祸去世。
天地之间只有这雨。
这雨里也只有她个人。
幸好,她还有个终点。
幸好,她还有学校可以回。
在学校里宿舍里
舅舅大声呵斥她,“干什!小啁还是学生!她还要读书!哪里有什钱”
舅妈哭着骂:“有什办法,你要顾你妹妹,顾你侄女,你儿子怎办?命怎那苦,还不如像你妹妹那样死算!”
“……”
她扑过来扯着唐啁衣袖,“你是名牌大学大学生,你肯定很好找工作,又读英语,很能赚钱,小啁,你舅舅家里情况也知道,当时是真很紧张,可你跪在们面前,们也不能铁石心肠,舅妈求你,舅妈给你跪下!”
舅舅过来拉扯她:“你干什,你要逼死孩子吗?”
隔年,母亲检查出得癌症,乳腺癌,III期。
从此她生活便翻天覆地。
唐啁舅舅在村里开小店做小生意,生活勉强过得去,有两个儿子,大在县城里上大专,小刚上高中。
清明这三天假刚好出件事,舅舅大儿子功课没有多好,迷上游戏,加上又谈恋爱,钱财不宽裕缘故,时冲动便在不靠谱网络软件上借贷。
等到实在是瞒不住,还不起,才厚着脸哭着回家想办法。米七几大小伙子跪在已经不年轻父母面前痛哭流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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