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。”谢黎单手小臂压到讲桌桌沿上,那极具压迫力身高顺势俯低些,只是在郁睿看来极具挑衅性眼神并未宽松半分——“上午怎不戴眼镜?”
依照本意,郁睿绝对懒得理这个有病,但此时台下无数双眼睛还盯着,他只能保持微笑,“看书时候才会戴。现在是自习课时间,谢黎同学如果没有其他事,那等下课们再聊?”
谢黎点点头,转身似乎就准备走。
郁睿想不通这人脑回路,也没准备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,只是他刚要低回头时,突然感觉面前片阴影去而复返——
“别戴。”压回来哑笑声直抵入耳,“是为你好,班长。”
书包还在,人没。
谢黎收回坐下意图,转而抬眼。他视线在教室里扫过圈,最后定格在讲台上。
他在找那人安静地坐在讲桌后,低垂着眼。那张俊朗面孔上没什表情,两侧鼻翼光暗间隔处拓下淡淡阴影,精致五官被描摹出几分迥异于平时薄凉。
最不同是,他笔挺鼻梁上多副无框薄片眼镜。与淡色微抿唇线映衬,透着股子冷淡禁欲少年感。
谢黎在原地站足半分钟,突然笑。瞳里黑沉幽深。
下午,教学班新晋高二生们还是没能逃过上自习厄运。
年级里各班班主任有会要开所以不在教室,自习课纪律全靠班长维持。
不同于隔壁两个班听得到吵闹,教学十班在郁睿安抚后格外安静。郁睿按照老师要求搬椅子坐在讲台前讲桌后,专心地做本崭新习题册。
教室里听不见动静。只有个别女生偶尔会抬起头,装作无意地往讲台上瞥几眼。
谢黎就是在这个时间点进教室。
“……”
直盯着那道背影走回座位,看着那人趴到桌上,全过程里郁睿脸上笑意始终温和。
但没人注意到他手里笔被捏得绷紧,随时都要断掉样。
——
下午最后节自习结束就是放学,被“困”在学校里天学生们早就等不及,郁睿刚喊“下课”,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拎起书包往外冲
他把校服外套随手抛到桌上,懒洋洋地迈开长腿,朝着教室正前方走过去。这次他脚步声依然轻得很。但安静自习室里,谢黎走过过道两旁,学生们难免察觉抬头。
又安静几秒,小声议论泛开。
当郁睿有所察觉时,讲桌正前方已经多道身影。
郁睿抬头,沉默两秒,温和地笑,“谢黎同学有事吗?”
教室里学生纷纷竖起耳朵听。
今天中午他打工地方出点小“意外”,耽误他上学时间,所以他来得晚些——走进教室时,下午第三节自习课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。
谢黎从教室后门进来。他脚步声轻,只有个别东张西望学生注意到这点动静,但看清是他之后也都立刻低下头去。
谢黎走回座位,拉开椅子,然后停住。
他眼皮抬抬。
前桌是空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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